杨一凡:“你这是请求还是要求?”
慧之:“要求!”
杨一凡:“那你要求过分了,我这会儿想事儿呢。”
慧之张张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赌气一转身走了。
慧之已走出挺远,忍不住驻足回望。
傍晚。何家只有凝之在家,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织毛线活——
敲门声。
凝之:“请进。”
门外的人没进,隔会儿,又敲门。
凝之:“谁呀?”
门外的人:“这是何慧之家吗?”
凝之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麻绳勒着双肩,背着什么重物,一脸的汗。
凝之:“慧之是我妹妹,她不在家,请进来吧。”
男人:“我还真找对了,你们这个家太难找!”摘下帽子擦汗,看见水缸,走过去,拿起水舀子就舀水喝。看来他渴极了,喝得咕嘟咕嘟的,他身上背的东西用麻袋包着,用麻绳十字花捆着。
凝之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问:“您打哪来?”
男人放下了水舀子,转身说:“二龙山。”说着将麻袋包放在地上。
凝之:“兵团的二龙山?”
男人:“兵团现在又改回叫农场了,是别人托我捎给你妹妹的,我不能耽误了,得赶回去的火车!”说罢,拔脚往外便走。
凝之跟到了外边:“哎,谁托你的,什么东西啊?”
男人:“麻袋里有信!”
凝之望着他走远,进了屋,拎拎麻袋包,没拎得起。
晚上,何家五口在吃晚饭。
慧之:“爸妈,有件事跟你们协商一下,星期日下午两点到晚饭前,我们班团小组想在咱家开次会。”
静之:“那时候我在上补习班。可是二姐,我很奇怪,你们学校就没地方开团小组会了?”
何母:“你不在家就说不在家,别像审问你二姐。我要家访,也不在家。”
何父:“我倒没什么事儿,但也可以不在家,在办公室看看书,看看报。静之,我让你替我借的《教育的诗篇》,都多长时间了,你早忘了吧?”
静之:“借书的人太多,一星期前才借到,交给我妈了,爸你抓紧时间快看完啊!”
何母:“我放你办公室书架上了。怪我脑子里事儿多,忘了告诉你了。”
凝之:“慧之,我也不在家。好多天没见到你姐夫了,得去你姐夫家看看。”
静之:“想他了?”
何父用筷子敲了她头一下。
凝之坦率地说:“有点儿。”
大家都笑了。
凝之:“我也差点儿忘了,慧之,厨房那个大麻袋包,是你们二龙山的老职工托人捎给你的东西。”
何母:“我进门看见还挺奇怪呢,拎了拎没拎动,什么东西那么沉?”
何父:“我怎么没注意到?”
何母:“你那眼!不绊你脚的东西你从来注意不到。”
凝之:“我问了,那人急着赶车回二龙山,没顾上说就走了。”
慧之:“他们心里还真有我。这就叫感情!静之,帮我抬进来!”
于是两人起身走到厨房,将麻袋包抬入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