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暗巷,姜雁突然转身。
将他压到墙上,伞面倾斜,雨声闷响隔绝在外,她抬头,还是那双天真的杏眼。
“陈喣,你缺钱?”
她声音慢,带着疑问。
陈喣别开脸:“我缺不缺,你知道。”
“为什么去打黑拳?”
“想打。”
姜雁蹙眉,食指划过她他肋骨的伤口边缘:“我不喜欢你说谎,而且,你说谎的时候,眼尾的睫毛会抖。”
陈喣是被逼急的野狗,猛地低头盯她。
姜雁没被吓到,凑近,呼吸落在他下巴,将塑料袋塞回他怀里:“我不需要你的钱,自己留着。”
陈喣眼底一暗。
姜雁又说:“我需要你活着。”
活着,为什么需要,他活着。
这句话远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动容,一直以来期望他活着这句话,只有她说过。
“我打拳,不是因为缺钱。”陈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是害怕她走吗?是害怕她消失。
她却只是静静看着他。
没有挣扎。
“是因为你。”他说。
姜雁想了想,似乎很坦然接受这个答案,是自信吗?不是,似乎从陈喣的所有举动,所有行为,她都感受到了这句话。
“我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足够冷静,冷静到她在思考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陈喣对她的平静而恐慌,他并不认为姜雁反馈他想要的情绪和答案。
她笑了,笑得平和。
却天真像个孩子:“知道你想被我需要。”
她轻而易举戳穿,他却隐忍着沉默,这场驯服的游戏进入了极致,陈喣咬牙,眼眶竟红了大半。
“那你需要吗?”
是乞求吗?大概是吧。
他像个蠢货,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姜雁沉默了,他其实在沉默中会发疯,皮子下面的陈喣面目全非,他等待这个答案,等待姜雁的定义。
雨水将落在肩膀,顺着湿透他的发尾。
姜雁好像思考出结果,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像摸一只淋雨的狗。
“需要。”
她说完,进了楼道。
陈喣站在原地,直到姜家路灯想起,才缓缓低头,扯了扯嘴角。
姜民生把蛋糕提回来了,十八岁的生日跟老钟、姜父、罗双一起点了蜡烛,罗双赶快关了灯催姜雁许愿。
姜雁听着耳边窗外的雨声,双手合十。
低头在家人的生日歌中,轻声说了一句。
“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