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医院允许姜民生出院,他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头次急得掉了眼泪,一个近50岁的中年男人又气愤又无奈。
河边的尸体的事情在镇上喧嚷了小半个月,最后因没查到跟梁大有关的证据,他又是声称自己常在公交车旁等着女儿回家,所以也是恰好出现在那。
好事是审问梁大的时候,顺便把梁安琪失踪的事给捋清楚了,说是梁母以前欠钱,一直没还完,要债的找上门把梁安琪给骗走,警察问梁大怎么不报案。
梁大还是畏缩在墙角。
“我不知道这种事可以报案。”
镇上中年人小时候读书少,法盲,警察顺手给他立案梁安琪失踪,也顺手把梁安琪给带回来,镇子上人人都说梁家算是因祸得福了。
“就是奇怪了,那天我去梁家铺子买东西,她二婶说,梁安琪像是疯疯癫癫的,眼看着生人就抱着头跑,话也不说,饭却吃的多,她奶奶还要给她找阿妈去驱驱鬼哦。”
来姜家拿鞋的邻居多两嘴。
“这梁家真是闯到鬼勒,以前的时候啊个滥赌的女的也是这个样子哦。”
姜雁帮着撑开袋子,将鞋装进去。
姜民生老师老实巴交也从不干涉别人家里的事,只是笑了笑。
邻居付了钱就走了,走之前还说:“对了,那梁安琪有时候会去学校蹲点的,抓到同学就有事要说,学校都叫家里孩子小心点。”
姜雁点头,把口袋扣上递过去,对这话没有太多反应。
姜民生勾着鞋底的线倒是顿了顿,余光看了眼女儿,心中暗暗叹口气也没多说。
第二天背了书包就朝学校走,姜民生喊了一声:“雁娃,保送了要不就不去学校勒。”
姜雁微愣,还是安抚着一笑:“公示还没下来,万一还是得高考勒,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姜民生腰上不能用力,杵着拐杖移到门口,他从不干涉姜雁做事、学习,一直都觉得这孩子只要健康就好,偏偏孩子争气,从小样样都要做的好也没让人操过心。
可恰恰就是这样,从民政局那天开始,姜民生才意识到是他的无用导致了孩子的独立,因为无所依靠……
看着姜雁的背景,姜民生想起了十多年前在医院的那个晚上,灯光昏暗,他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偏偏楼梯间的传来细微的婴儿哭声,他走过去……
是个健康的孩子。
生了一双漂亮的天真的眼睛。
……
梁安琪拉住姜雁的时候,她并不震惊,只是淡淡顺着那只狰狞的手望过去。
继承母亲良好面容的脸颊变得憔悴枯萎,梁安琪以一种接近乞求的眼神看着他:“救我,姜雁,救我……”
姜雁像无数个梁安琪求助过的人一样,甩开了她的手。
梁安琪急了!她怎么能不急,但凡她真的有一点办法,又一个机会,她是绝对不可能求助姜雁,这个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屈服的人。
可她偏偏……
“陈喣!”她脱口而出!
眼看姜雁停下脚步,梁安琪找到突破口,救命稻草一般走上去,语速又快又急,好像抓到了姜雁波动的软肋:“你隔壁那个邻居!我看见他了,就在后山祭坛下面的地下拳馆!他打的很凶,跟不要命一样,脸上身上全是血,他是不是很缺钱,是不是?”
缺钱?
姜雁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陈喣会缺钱。
她看着梁安琪,忽的笑了笑:“所以呢?”
梁安琪扭曲的面庞微愣,却在姜雁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波动,她加了码说:“明天晚上那局,有老大买庄,输了的……”
“要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