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玉浮见她神色冒出一股熊熊焰火,暗叫不好,赶忙找借口躲避:“义父喝多了,我得看着他……”
“站住。”棠筠眯眼瞥过去:“没出息的东西,堂堂宗门千金,竟然怂成这样,你对得起你爹娘在天之灵吗?”
棠玉浮额角跳得厉害:“姑妈,你要做什么?”
“哼,苟且偷生有何意趣,不如放手一搏。”棠筠起身,抬起高傲的下巴:“当年的债,总该有人给我们一个说法。”
她拉着棠玉浮径直往书房走。可惜永乐宗今非昔比,她转啊转,根本找不到书房的位置,随即抓住两名弟子问路。
谁知弟子只肯带她回大厅吃席的地方。
棠筠怒火中烧:“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如此无礼!”
棠玉浮被她吼得心下狂跳,两个弟子却无动于衷,反呛道:“客人请往前厅去,莫要在别人家院子里乱逛,这不礼貌。”
“你说什么?!”
“姑妈,算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然是找他们宗主!”
这时后边传来红毛的笑声:“棠筠前辈,你找宗主何事呀?”
她猛地回过身,看见红毛大头和另外两个堂主慢悠悠走近。
“呵,”棠筠笑说:“我在永乐宗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
红毛顺应着点头:“那是,老黄历了嘛,如今永乐宗上下只认宗主,认识您的人不剩几个了。”
棠筠脸色发青:“我犯不着和你们这种小角色讲话,书房在哪儿,我要见厉随野。”
红毛立即为她引路:“来,我带您去。宗主和长老在书房谈事情,这您都晓得,真是对我们宗主时刻关注啊。”
棠玉浮预感很不好,想走却骑虎难下,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红毛和另外两人显然是要凑热闹,一路恭恭敬敬地把这位祖宗送到书房,还没等他进去禀报,这祖宗自己提起裙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谢随野坐在一把紫檀圈椅里,见有人擅自闯入,莫名其妙地抬起眼。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
红毛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宗主,棠筠前辈想见你。”
谢随野没瞎,看见了:“你有何事?”
棠筠对他冷淡的态度相当不满,挺直了背脊:“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你娘当初见了我都得客气相迎,你倒乖巧,连一声筠姨都不叫。”
谢随野单手支额,略笑道:“确实今时不同往日了。”
棠筠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一旁的长老脸色很难看:“棠筠,你早已不是永乐宗的人,为何跑来这里摆谱?太无礼了。”
曾经效忠棠氏的长老竟然也不向着她,棠筠讪笑出声:“人走茶凉啊,我兄长若还在,岂容你们这般欺凌于我?”
长老怒拍扶手:“荒谬!当年永乐宗险些葬送在你兄嫂手中,整整十年才恢复元气重振旗鼓,你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倒想起自己的出身了?你背弃宗门投入薛隐山门下,我们没有找你算账,已经够体恤你的难处了!”
棠筠被惊得心脏狂跳,但最后那句话又让她把前边的指责全部抛之脑后,“难处”,没错,他们还知道她有难处?
棠玉浮赶忙拉她:“诸位爷爷,我姑妈吃多了酒,口不择言,你们别跟她计较,我马上带她回去……”
话音未落,棠筠一把扣住侄女的手腕:“你还叫他们爷爷?呵,你爹娘被谁所害?厉濯楠!他处心积虑鸠占鹊巢,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这群老头不仅扶持他上位,还弃我们于不顾!”
其中两位长老气得直接站起身:“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棠筠笑道:“罪魁祸首在这位子上坐了快十年,现在又传给他的儿子,呵呵,你们不心虚吗?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你……”长老头晕眼花,一个踉跄跌回圈椅。
红毛差点笑出声。
谢随野只觉得她嗓门太大,吵得头疼,又觉得好笑:“你到底有什么事,切入正题吧。”
棠筠昂首挺胸,摊开双臂,一个理直气壮的姿势,看起来很厉害:“拨乱反正,物归原主,棠家后人还在,永乐宗理应由她执掌。”
谢随野目光转向棠玉浮,扫了一眼,又看着野心勃勃的棠筠,笑说:“我竟不知永乐宗还能世袭。宗主之位向来靠实力厮杀,你想要,凭实力来拿,我恭候大驾。”
红毛道:“前辈,你在九华门待的时间长了,是不是分不清两派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