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在这时睁开眼,疑惑地打量,双腿晃了晃:“我要下去。”
谢随野凑近,额头撞她脑门,些微惩罚的意味,然后把人放到床榻。
宝诺吃痛,揉了两下,背过身去,往里边挪。
谢随野也躺了下来。
上次两人睡在一起,谢知易啃了她的脚脖子,也不知他晓不晓得。
宝诺想起方才睡前的猜测,不由在心里琢磨,这人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事情?
怎么能装得若无其事呢?
她有些懊恼,慢慢转过身,窗外雷电交加,屋内忽明忽暗,谢随野无动于衷地躺在身旁,没霸占地方,也没拿她搭腿垫脚,安分得诡异。
宝诺凑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侧脸。
没反应,还想再戳,忽然被抓个正着。
“别动我。”
谢随野丢开她不规矩的手,眼皮也没抬。
宝诺却来了兴致,愈发靠近,哑声问:“哥哥这次走得匆忙,要办什么事呢?”
谢随野异常冷静:“为何要告诉你?”
宝诺鬼使神差地凑到他面前,脑子根本来不及思考,对着他的嘴角亲了下去。
“我想知道,这样行么?”
轰隆隆,雷雨肆虐。
谢随野睁开眼,微微转过头,两人近在咫尺,气息相融,他双眸幽深,像月下的海潮将她卷起。
宝诺屏住呼吸,一动未动,等待他的回应。
谢随野开口,却问:“不怕别人骂我们乱。伦了?”
宝诺抿嘴收回目光,翻身挪到里侧,离他远远的,再也没发出动静。
所幸雨水瓢泼,惊雷与闪电此起彼伏,掩盖沉默之下心惊肉跳的气氛。
暴雨能冲刷一切,洗干净,随水流走,不着痕迹。
*
翌日天放晴,宝诺早早起床洗漱,穿好衣裳拿起佩刀,下楼吃饭。
整个客栈大堂只有一桌客人。
谢随野坐在她对面剥鸡蛋,抬眸瞥一眼,问:“昨夜睡得好吗?”
“还行。”
“那么大雨,又是打雷又是闪电,你居然觉得还行?”他若有所指:“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宝诺专注啃馒头,夹咸鸭蛋,面无波澜地回:“不记得。”
谢随野挑眉看着她,几不可闻地嗤笑了声。
“你接下来去哪儿,也许我们俩顺路。”
宝诺:“和你的目的地一样,宴州。”
谢随野动作顿住,默然片刻:“这么笃定?猜的?”
还装呢?宝诺冷淡地瞥他一眼:“此次出任务我化名徐昭,通关度牒上也是这个姓名,你不要喊错了。”
谢随野却还在想她如何得知自己要去宴州这件事:“你可知宴州是个什么地方?”
“身为南朝人,多少知道。”
“说说看。”
宝诺很淡定:“世人称作遗失之地,无主之城,自南北分裂以来,宴州夹在其中,充当两国之间的屏障。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各方势力渗透,门派林立,内乱频发。虽如此,却也成为逍遥法外的绝佳环境,吸引了无数江湖边缘人,逃犯,走私商,掮客。南北两国停战这些年,宴州在夹缝中修养生息,听闻繁荣处堪比江南富庶之地。”
谢随野看着她:“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