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十分苍白。
钟秀才拿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胡乱灌着,嘴中还含糊道:“我就不信我这辈子中不了举!”
……
除了钟秀才,其他人都沉浸在兴奋之中。
不能与家人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纪武行深觉可惜。
他早已在第一时间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信回去,务求比报喜之人速度更快。
席间又拿出不少银子,当场派发给府城纪家所有下人。
除了已喝的晕晕乎乎的钟秀才,其他人俱是欢腾不已,整个三层沸反盈天。
翌日一早,钟秀才便来寻纪温告别。
昨日宿醉说了许多平日里从不会说出口的话,今早醒来他只记得其中一二,但就是那三言两语,也令他脸上烧得慌。
他实在无颜继续待下去,一早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便急匆匆来告辞。
甚至连行李也一并备好了。
纪温再三挽留,钟秀才却始终不为所动。
“纪师弟,昨夜我说的那些话你千万莫往心里去,那些只是酒后胡言乱语,算不得数的!”
纪温故作不解:“昨夜我也不胜酒力,许多事都记不清了,钟师兄指的是什么?”
钟秀才讷讷看了他几眼,忽而浑身一轻,长揖道:
“这些时日,多谢纪师弟不吝款待,此番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日后便消去执念,回县安心办学了!”
昨夜分明还心有不甘,想要再考
纪温没有多言,只笑道:“若是能得钟师兄教养,县里的学生们有福了!”
***
钟秀才走后,纪温便与程颉一道往府衙赴宴而去。
程颉昨夜也喝了不少,连早已备好的诗也忘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纪温拦着,现下怕是还下不了塌。
他毫无形象的歪倒在纪温身上,被纪温毫不留情的推向另一边。
脑袋不慎磕在了马车边,痛的他龇牙咧嘴,顿时清醒过来,抱怨道:
“纪温,你下手也太狠了!”
纪温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被蹭乱的长袍,上下看了眼程颉,凉凉道:
“马上就到了,你想被笑话吗?”
程颉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愤愤坐起身,也开始整理衣袍。
今日的鹿鸣宴乃是知府大人主办,邀请了每一位新科举子,据说连两位主考官也会来。
若是有幸入了任何一位大人的亲眼,日后前程可就无忧了。
纪温与程颉刚走入府衙,便听得一旁有人正在议论一件大事。
“听说了吗?昭和长公主将远赴瓦剌和亲!”
纪温顿住了脚步,不由自主跟在了那群人身后。
公主和亲,这可是一件大事,程颉也凑在一旁听了起来。
“我家有人在上京城做官,昨日刚传回来的消息。
瓦剌盟主图鲁拜琥为他的第四子求娶公主殿下,昭和长公主为顾全大局,自愿前往和亲!”
本朝目前只有一位未嫁的公主,乃当今圣上之姊,昭和长公主。
听到这一消息,立刻有人出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