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玹看着他,又道:“但不关你事。”
这叫什么有事,陆玹绷了下嘴角,却也不可能真的叫人赶他走,由着他自来熟地往圈椅中一坐——
坐下才刚抿一口茶,扫见一边横放的琴,好像是叫‘松月’的。
宁王兴致来了,想起那时隔几年才收到的琴,忽然问:“你的‘绿绮’呢?”
陆玹不由一顿:“怎么了?”
“我也瞧瞧,”宁王笑道,“古人三年磨一剑,这琴师五年斫一琴,究竟是不是吊人胃口?”
陆玹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道:“送人了。”
宁王先是遗憾:“怎就送人了?我竟来晚了。”
又颇感意外:“送给谁了,除了我,你还有旁的友朋不成?”
“……”
陆玹垂眼,话到了嘴边,想起的是女郎清媚明艳的脸庞。
他语气不自觉低了一寸:“不是友朋,算是……亲戚。”
除此外,再没有旁的词汇能更具体概括的关系。
因这思考间隙,语句间微妙的停顿就被宁王留意到了,他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亲戚啊。”
他这人惯常看什么都觉得猫腻风流,陆玹没理他。
宁王细细品着那句忽然温和下来的“不是友朋”,哼笑一下,没有戳穿。
他进入正题:“平襄伯何时得罪了管思?”
什么意思?
陆玹微微撩了下眼皮,“说什么了?”
宁王将紫宸殿内发生的事概括一遍,后道:“我与平襄伯打过几次交道,知他为人直率,心有不忍。却不知其中是否有你手笔,所以才来打听打听。”
陆玹无语。
有时候真的是,明明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偏要去做。
甚至旁人已经尽到了提醒的职责,就是抱有侥幸心理。这种人,就让人非常懒得搭理。
他否认道:“不是。”
宁王:“欸,那我……算了。”
他打趣:“左右于你来说,算是看个热闹?”
放在以前,陆玹是不会去管这种人的,但现在。
他沉默了一下,道:“平襄伯年过不惑,年轻时身受刀伤,恐怕承受不了此罚。殿下既然有心,何不替其求情,使其戴罪立功?”
宁王稀奇地看了他许久:“你想我怎么求?”
受他托付,宁王私下里同皇帝道:“伯府世世代代的忠良,祖上战功可不小,阿兄何必难为一个直臣?”
皇帝摇摇头:“朕知道你不喜宦官预政,可阿干说的不错,平襄伯不像话,朕要杀鸡儆猴,你就别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