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镜面蜿蜒而下,在瓷砖上积成细小的溪流,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窗台上的薄荷草彻底枯了,叶片蜷缩成焦黑的团,根部的泥土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在蠕动。 画室里很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有镜子反射着一点诡异的红光。季栾沂的画架倒在地上,《秋日渡口》被撕成了齑粉,混在散落的画笔里,像堆被碾碎的骨头。 “栾沂?” 谢清衍的声音在死寂里撞出回声,却被某种黏腻的声响吞没——那声音来自镜子后面,像指甲刮擦玻璃,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着。 他摸黑找到开关,按下的瞬间,灯光却诡异地闪烁起来,明灭间,镜子里似乎晃过一个人影。 不是他的。 那影子很高,四肢细长,脖颈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正贴着镜面缓缓移动,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却有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