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船上唯一的闲人,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刘文夺身边,懒懒地舒松了下筋骨。
负责人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刘文夺站在原地,握着那份文件若有所思。
“怎么了?”
刘文夺被突然开口说话的段凌志吓了一跳,他讪讪地攥着文件:“哦,这有份文件让我拿给船长。”
“哦。”段凌志了然地点头,他点了根烟含进嘴里,也给对方递上一根。
刘文夺笑着接过烟,放在手里看了看:“哟,好烟。”
段凌志没说话,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的文件上。
“刘哥。”沈之年也走了过来,他嘴里和刘文夺打着招呼,眼睛却牢牢锁定在段凌志脸上,“你们干什么呢?”
段凌志冷冷别开脸,似乎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眼神接触。
“这有份文件要我给船长。”刘文夺重复了一遍话,后知后觉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于是加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
“吵架了?”
岂止啊,沈之年想,他还想弄死我呢。
为避免尴尬,他低头去看刘文夺手里的文件:“什么东西啊?”
“估计是那边的合同吧……嗨,跟咱们也没关系。”刘文夺抬头看了看被关紧的船长室门,寻思着待会送上去。
段凌志将还剩一截的烟从唇边取下,喷出口烟雾,手背上的抓痕结了痂,很是显眼:“看清楚。”
他言外之意是让刘文夺看清楚自己送的是个什么东西,要是以后出问题了,以李进义那个性格,绝对会推到刘文夺头上来。
刘文夺没想到这人还挺热心肠,有些意外地看对方两眼,一旁的沈之年也难得附和道:“是啊,刘哥,得看看是什么再送吧。”
他也想看看是什么文件,说不定会和他要找的线索有关。
刘文夺一想,是这个理,正好这两人也在,做个见证。
他便打开了文件。
是荣发渔业下发的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官方通知。
沈之年有些失望,轻轻一扫就收起了目光,而他反应不同的,是拿着文件的刘文夺。
他似乎有几分疑惑,凑近纸张仔细看了看,继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刘哥?”沈之年看他脸色不好,出言询问。
刘文夺迟疑地摇头:“没事……”
两人说话间,段凌志手抄进口袋里走远了。
沈之年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其实在那天之后,他又去了几次仓库,再也没有找到过那个箱子。
晚上照例,沈之年坐在桌前记录着今天的观察,写几笔就停下歇一歇,短短几天,他的掌心内磨出了许些水泡,一用力握笔就疼。
船上没有船医,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硬挺着,实在挨不过就吃点药,他这点毛病,在其他人看来就是矫情。
“12月23日,…调查暂无头绪,离目的地还有一个月的行程……”
写完日记,沈之年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晚上十点,他本来想睡觉,头顶却不时传来男人们的大笑声。
他忽然想到今晚李进义和负责人在餐厅里喝酒……那就意味着,今晚船长室里面没人!
沈之年立刻精神了,他穿好外套,悄悄出了门。
他走到楼梯口,正想上楼,却不妨被窗户里一闪而过的光源吓了一跳。
船长室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