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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4页）

“涵江，你先陪你恒义叔和昊昊坐坐。我和任萱去书房看看这两幅画挂哪里合适。”钱云锋的话说得直白，意图明显。

郑恒义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我与钱云锋的关系。只是，他的反应平静得让我有些意外，仿佛早已了然于胸。

“好。”我应下，又深深看了郑恒义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等我。”然后便领着钱涵江走向书房。

“这间书房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抚摸着高及天花板的实木书架，语气带着满足，“它让我想起A市图书馆。第一次进去时，我光是看着那些巍峨的书架，就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指尖划过木质纹理，感受着那份厚重，“它们像海浪，一波一波，撞击着我的心。”

“我可以送你一些我珍藏的书。”钱云锋说。

“太好了！”我又指向书架上已摆放的书籍，“这些都是我看过的。不知道有生之年，看过的书能不能把这些书架填满。”

“只要坚持，就能。”钱云锋说着，从画匣中取出两幅画，在书桌上缓缓展开。

是两幅国画：一幅《松鹤延年》，一幅《劝学图》。它们出现在这个现代风格的书房里，竟意外地和谐。一幅祈愿健康长寿，一幅勉励勤学奋进，□□与精神，倒是都关照到了。

“是因为那个‘夭折’的谎言，你才送我《松鹤延年》吗？”我轻声问。

“是。”他回答得没有犹豫。

我望向他，想着吴欣那句“我一直在你身后。”

问自己这就是亲情吗？

我不知道答案，只是把目光重新落回画上。

“想挂在哪里？我明天安排人来安装。”

定好挂画的位置，我们回到客厅。我紧挨着郑恒义坐下，发现他并未躲闪，悬着的心才落下。

“位置定好了？”他低声问。

我挽住他的胳膊，十指交叉，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涵江，你和任萱住得近，多带她出去走走，结交些朋友。”钱云锋开口道，“去见见世界的广阔，去遇见一些惊才绝艳的人，到了我和你恒义叔这个年纪，被身份责任困住，想出去也难。”

“好的，爸爸！”钱涵江没有一丝推辞地应道，还应景地看了我一眼。

钱云锋抬腕看表：“恒义，咱们有阵子没见了，一起去喝一杯？”

“行。”郑恒义应下，随即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声音低沉而清晰，“明天见。”

“走吧！”钱云锋催促道。

两人一同离开后，郑昊立刻凑过来，故作深沉地对涵江说：“嘿，你爸这是对我爸不太满意啊？”

钱涵江笑了起来，语气带着理解：“谁让他是一个女儿的父亲呢！”

看来，钱父方才那番话，确是意有所指，暗藏机锋。

“我们也走了，你早点休息。”钱涵江道别。

送走所有人，偌大的房子终于只剩下我一个。我仔细收拾好厨房的狼藉，才拖着略显疲惫却心绪纷繁的身体，步入浴室。水流冲刷着身体，也梳理着这一天起伏的情绪。新家的第一夜，注定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