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被一阵强烈的渴意唤醒。刚摸索着坐起身,床头的手机竟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郑恒义。
心猛地一跳,接通瞬间,他低沉微哑的嗓音便钻入耳膜:“任萱,我在门口,开开门。”
没有半分迟疑,我掀被下床,赤脚跑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一个带着夜露凉意和浓重酒气的怀抱便迎面袭来,将我紧紧拥住。
“啊!”我轻呼一声,随即被他身上混合着烟草、酒液和他本身清冽气息的味道包裹。奇怪,平日觉得呛人的烟酒气,此刻竟不觉得难闻,反而带着一种他全然放松后、难得一见的真实。
“我没食言吧?”他将脸埋在我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声音含混,带着醉意的软糯。
“没有!”我仰头,用嘴唇碰了碰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细微的刺痒感传来,让我忍不住又蹭了蹭。
“扎不扎?”他低笑起来,胸腔震动,连带我的心也跟着共振。像是醉了?
“走吧,洗澡睡觉。”我环住他的腰,支撑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
“你陪我一块。”他收紧手臂,语气像个耍赖的孩子。
这下确定了,真是醉了!
“好。”我纵容地应着,揽着他往卧室走。
然而,真到了盥洗室门口,他却一反常态,执意将我挡在门外。“……我自己可以。”
看来还残存着三四分清醒。
“我去给你拿衣服。”我对着门板提高声音,脑海里瞬间闪过洪阳说她父亲醉酒在浴室睡着的事。不敢大意,我快步走进衣帽间,找出他的睡衣和内衣。
“郑恒义,快点!别让我等太久!”我将衣服搭在臂弯,倚着门扬声催促,心悬着。
“好。”
“找到洗发露了吗?”
“找到了。”
……
就这样隔着一扇门,我一问,他一答,直到里面水声停歇。我将衣物递进去,听到他窸窣穿衣的声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门开了,他扶着墙走出来,睡衣襟怀大开,露出紧实的胸腹线条,发梢还滴着水。我赶紧上前扶他到床尾凳坐下。
“先靠这儿,我给你吹头发。”刚转身要去取吹风机,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去哪里?”他抬眼望来,眼神因醉意显得有些迷蒙,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我蹲下身,将他湿漉漉的额发向后拢去,柔声哄道:“我去拿吹风机,给你吹干头发,好不好?”
他直直地看着我,半晌,才缓缓松开手,哑声说:“好。”
这副全然信任、毫无防备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我没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他半干的发顶,语气宠溺:“真乖。”
暖风嗡嗡作响,我的指尖在他发间穿梭。吹好头发,我坐在他身旁,替他系上睡衣纽扣。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壁垒分明的腹肌,带着一丝惋惜轻叹:“今晚……可惜了。”
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抬头,发现他已靠着凳背,阖眼睡着了。
轻声将他唤醒,半扶半抱地让他侧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指尖轻柔地描摹过他英挺的眉眼,我低声自语:“看来你喝醉了,只是爱睡觉。”俯身,在他鼻尖和额头落下轻吻,我才在另一侧躺下,看着他的背影,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