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扎卡维忙于在伊拉克东北部萨迦特村稳控局势之时,巴克斯决定亲临现场。她登上C-130运输机,前往土耳其因吉利克空军基地,为北伊拉克的渗透行动做最后准备。
春夏交替,白天的沙漠与群山宁静迷人,但黑夜中隐藏的危险无处不在。庞然大物C-130悄然降落,舱门缓缓打开,巴克斯踏出机舱,踏入战备严密的基地——前方,是通往萨迦特村的曲折夜路;四周,山脉与村落之间潜藏着未知威胁;而她,将成为第一批直接接触扎卡维网络的观察者与行动者。
夜色如墨,螺旋桨减速声在跑道上空回荡,地勤人员挥动红色信号棒,引导庞大的机体滑入指定位置。
舱门缓缓打开,夜风灌入舱内,巴克斯背着战术背包,戴着灰黑色头巾,第一个跨出舱门。她的靴子落地声在夜幕中格外清晰。尽管此刻是午夜,但因吉利克依旧处于高度战备状态。
停机坪边,一架阿帕奇AH-64攻击直升机正低鸣待命。它刚从伊拉克边境返航,刚结束任务,油料刚加满,旋翼依旧微微震动。地勤临时接到命令:立刻将其征用于战区渗透行动。
副驾驶向巴克斯点头示意。她迅速登机,舱门在身后关闭。
几分钟后,阿帕奇直升机升空,穿越夜空,无人雷达早已为它规划好穿越边境的航道。飞行器贴地前进,利用地形遮蔽雷达信号,横越伊土边境,进入伊拉克北部的库尔德自治区。
下面是连绵的山地与村落,星光微弱,地面几乎一片漆黑。对地通信静默,导航改为惯性+红外系统,临时任务代号“夜影渗透”。
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一片表面宁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土地。
巴克斯跳下直升机,顶着螺旋桨卷起的狂风,用手压着被掀起的阿拉伯罩袍,快步走向前方那辆停着的皮卡车。车旁站着两名身穿库尔德传统服饰的男子。一个人递给她一把手枪,俯身在她耳边大声喊道:“会用吗?”
巴克斯接过枪,熟练地拉动枪栓,退出弹匣查看子弹,然后满意地重新插入,顺手把枪别在腰间。她像老战友一样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猫着腰钻进车内。这种谨慎的动作,是她在多年亲临前线养成的习惯。在两名中情局特工的掩护下,他们借着夜色悄然驶向萨迦特村。
似乎是感觉到了美军的逼近逐步,扎卡维也在积极部署。他要为自己的“既定战略”打开通道,尤其是资金和盟友的落实。
他先后派出多名特使,前往中东与欧洲多个国家,搜集金钱、物资,扩充武装力量。他还与来自沙特、约旦、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巴基斯坦和利比亚等地的极端宗教分子建立联系,试图形成一张跨国网络。他的触角已伸向几十个国家。
接送巴克斯的车子在萨迦特村不远处停了下来,几个人前后进入一座阿拉伯白色房间内。
不一会儿,巴克斯刚换好一身粗布长袍,准备出发,法迪斯敲门走进来。扫了她一眼,说道:“你的衣服还不够保守。护卫军和新来的阿富汗人信奉更为严苛的□□教义,女人必须穿罩袍,还要戴面罩。”
他目光扫过她的脸,话里的意思再直白不过——指的正是她那张在当地人群里格外扎眼的西方面孔。
二话没说,巴克斯俯身凑到土墙上,双手掌心反复在粗糙的黄土壁上蹭了蹭,指缝里很快嵌满干燥的泥屑。接着她反手一抬,往自己脸颊、额头狠狠抹了两把,原本清晰的轮廓瞬间被尘土裹住,一张和周遭环境浑成一片的灰扑扑的脸,转眼就成了。
2003年迪拜冰冷的统一战线
2004年春,唐纳德以“阿明·萨义德”的身份抵达迪拜。这是他在中东的第五次“外交任务”——只是这一次,他带的不是情报,也不是武器,而是一份账本和一场必须成功的谈判。
他来筹钱、建立联系——为扎卡维。
自从扎卡维在伊拉克北部巩固势力后,便开始向中东的富豪与权贵发动所谓的“统一战线攻势”。唐纳德此行,就是要为这场攻势铺路。
夜色笼罩码头,一艘私人游艇静静停泊在海风里。舱内灯光昏黄,丝绸窗帘微微晃动,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来自科威特的石油继承人——西方媒体口中的“中东新贵”,外表温文尔雅,身家数十亿。
唐纳德并不急着开口,只是缓缓搅动杯中的加糖薄荷茶,让气氛在茶香与浪声间沉淀。
终于,富豪先开口,语气轻描淡写,带着小心的试探:“所以,你是来替他筹钱的?”
“不是筹钱,”唐纳德微微一笑,“是提醒。”他语气温和,却像刀锋划过丝绸——“提醒你是谁的人,提醒你,我们共同的事业,正在进入关键时刻。”
富豪的手指轻敲桌面,神情克制:“我已经捐了很多。你知道的。”
“你捐给的是清真寺、学校和孤儿院。”唐纳德将茶杯轻轻放下,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但我们的孩子死在十字军的炸弹下。那些建筑再漂亮,也掩埋不了烈士的尸体。”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锋利:“扎卡维说得很清楚——谁在此刻袖手旁观,谁就是站在敌人一边。真主会记得每一笔账,人也会。”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几乎能感觉到胃里泛起一阵反酸。他知道,这确实是扎卡维的话,不是他自己的;但他仍得把这些冰冷的句子一字不差地复述——像个被迫替人念咒的祭司。
空气凝结。
富豪脸上的微笑僵硬了几秒,香烟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唐纳德趁势补了一刀:“当然,我们理解你的顾虑。我们不是来乞求帮助——这是一次机会。未来的版图正在绘制,谁现在出手,谁就能参与制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