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则更为谨慎,主张孤立与施压而非直接参战,担心美军入境会动摇自身统治。土耳其忧虑的不是核武,而是难民潮与库尔德问题,因此在南部边境加强戒备。
不论如何,他们都明白——挡不住那头大象。
白宫那一夜被称作“决策之夜”。
“我们将在两个月内完成部署。”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作战地图上指点沙漠地形、补给线与兵力。布什半眯着眼,关注的是结果,而非路径。
“我们的空军基地,在沙特和土耳其是否还能使用?”
参谋长与外交顾问轮流汇报:沙特尚未明确,土耳其开口要“合作费用”。关于时机,顾问建议避开麦加朝觐期——三月的气候与士气最为合宜。
布什点头:“动用航母,占据关键基地。让全世界知道——美国说过的话,从来不是空话。”
1991年海湾战争后,联合国通过第687号决议;
2002年,又有第1441号决议,字里行间写满“立即”“无条件”“全面”,仿佛给了萨达姆最后的缓刑。
但决议并未带来和平。实地核查受限、设施夜间清空、文件滞后——耐心逐渐耗尽。1998年核查人员被逼撤离,象征国际共识的崩塌。
萨达姆在巴格达宫殿里冷笑,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你们的制度,不过是纸老虎。”
2003年2月5日,纽约,联合国总部。
国务卿科林·鲍威尔走上讲台,语气庄重,列举萨达姆的违规行径,并首次公开提及扎卡维的线索。
他举起那只装有“炭疽样本”的小瓶子,配合卫星照片与电话录音,点燃了媒体与外交的风暴。
两年后,鲍威尔称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但那一刻,世界已被推上战车。舆论被放大,情报被迫曝光,潜伏者面临暴露的危险。
风暴将至。
战争不仅是军力的较量,更是信仰、文明与野心的碰撞。
对萨达姆而言——无路可退;
对美国而言——胜败难分。
命运的沙漏已倾斜,子弹尚未飞出,硝烟却已弥漫。
2003年3月19日夜,华盛顿的天空依旧低沉。椭圆形办公室灯火未熄。
“行动可以开始了。”
总统的命令通过通讯链传向科威特沙漠深处。数小时后,巴格达的夜空被“震慑与敬畏”的火光撕裂——
“伊拉克自由行动”的序幕,就此拉开。
这一次,美国未获联合国授权。法国准备否决,德国公开反对,俄罗斯暗中与巴格达接触。布什政府断言:继续等待,只会让萨达姆有更多时间隐藏所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震慑行动”后仅三周,美军便攻入巴格达。4月9日,萨达姆铜像倒塌,短暂的欢呼掩不住未来的混乱。
5月1日,布什登上“林肯号”航母,身后悬挂“MissionAplished”(任务完成)的横幅。
然而这句宣言,很快成了历史的疑问符。
萨达姆倒台,伊拉克却陷入更深的分裂:逊尼与什叶派的冲突、□□的渗入、炸弹与伏击成了日常。
2003年12月,美军在提克里特附近的地洞中抓获萨达姆;三年后,他被处以绞刑。但战争的代价远未结束:数千美军伤亡,数万平民丧生,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未被找到。
2011年12月,美军最后一批部队撤离伊拉克,留下的是一场沉默的告别。
“自由行动”曾被视为胜利的钥匙,却成了历史的警钟:以枪炮换自由,代价也许比枷锁更沉重。
中情局监控室内。
纳达·巴克斯凝视着联合国现场直播画面,胸口怒火翻涌。国务卿在未经CIA完整评估下公开疑点,几乎让整个潜伏行动暴露。
扎卡维会警觉,通讯网络会瓦解,线人会陷入危险。
更让她愤懑的是:至今为止,CIA并无确凿证据证明扎卡维与萨达姆有直接联系,只有模糊的线索与传闻。
她低声咬牙道:“这不是战争的开始——这是情报工作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