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7日10:30东非肯尼亚内罗毕恐袭黑影在沙丘之间
就在唐纳德·马丁和阿布·穆萨布·扎卡维先后“赶来”的同时,奥萨马·本·拉登也丝毫没有闲着。
在阿富汗崎岖的托拉博拉山脉之间,奥萨马·本·拉登悄然编织着一张笼罩全球的黑网。他现在是一个将仇恨灌注于火药中的老谋深算者,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谋略家了。
他苏阿战争期间成立的基地名为“阿尔盖达”,意为“基础”。但如今,这个“基础”不再只是抵抗者的名册,而是进化成了恐怖行动的母体。
这个母体正努力向着全世界散发着它特有的气息。
1998年2月,本·拉登发出一纸声明,宣布成立“世界□□圣战前线”,正式对美国及其盟友宣战。语言中没有怒吼,只有沉静的死亡宣判。他声称:“杀死美国人是每一个□□的义务。”
东非的晨光刚刚升起,内罗毕街头还弥漫着香料与煤烟味。人们还一如既往地过着平静的生活。
阳光刺眼地洒在内罗毕市中心,街头热浪翻滚。城市喧嚣如常,汽车的喇叭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交谈的笑语在空气中交织着。美国驻肯尼亚大使馆坐落在市中心商务区一处繁忙路段,外墙为米白色水泥砌体,窗户排列整齐而庄严,大门口有身穿制服的警卫站岗,街道对面则是Ufundi合作大楼(即乌丰迪合作大楼),这是一栋商业办公楼,陈旧却依然热闹,进出人群不断。
就在毫无征兆的一瞬,一辆载有炸弹的卡车悄然驶近使馆后方,司机在车内高喊一声:“真主万岁……”瞬间,轰然一声巨响——强烈的爆炸突然撕裂了空气,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燃烧着遇到的一切。
爆炸释放出巨大冲击波,刹那间席卷整条街道。使馆后墙瞬间崩塌,窗户全部炸裂,金属门被抛飞数十米,整栋大楼剧烈震动,如地震般晃动。一股蘑菇状的黑灰色烟云腾空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火焰在建筑物内部喷涌而出,玻璃碎片如弹片横飞,在街道上切割一切生命。
对面Ufundi合作大楼被彻底摧毁。整栋建筑仿佛被无形巨手撕碎,楼层坍塌成一堆瓦砾,钢筋裸露,尘土冲天。正在办公的几十人被埋在废墟之下,呼救声、呻吟声从瓦砾中断断续续传出。街头行人倒在地上,许多人浑身是血,或是被爆炸的玻璃划伤,或是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一名母亲抱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婴儿,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身旁是破碎的鞋子和扭曲的金属板。小贩摊位被掀翻,果蔬洒满街道,鲜血与尘土混合在地面,形成一片泥泞而触目惊心的颜色。
爆炸波甚至震碎了相邻几条街道的窗户,汽车警报声此起彼伏,火焰与浓烟将整个区域变成了战场。警察和救援人员在数分钟后赶到,许多民众自发上前救人,用徒手扒拉瓦砾。有人把受伤的行人抬上木板,有人用布条止血,还有人呼喊亲人姓名,声音嘶哑。
整座城市在爆炸后陷入混乱与恐慌,电话信号瘫痪,医院迅速爆满,警报声、哭喊声、广播声响成一片。死亡的阴影盘踞在这条街道之上,留下一地残骸和无法磨灭的创伤。
这次袭击共造成213人死亡,超过4000人受伤,大多数为当地肯尼亚平民。它不仅是对美国的攻击,更是对无辜人类生命的严重践踏,成为现代恐怖主义历史上的黑暗篇章。
几乎在同一时刻,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拉姆同样陷入火海。213人死于爆炸,数千人受伤。尘埃中,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呼喊,而□□的名字第一次响彻世界。
一个月前,阿富汗坎大哈塔尔纳克庄园夜
煤油灯的光在土坯墙上晃,本??拉登坐在铺着羊毛毯的矮桌前,指尖摩挲着一部银色卫星电话——中情局的监听信号就像附在机身上的影子,他比谁都清楚。身后的保镖哈立德正弯腰调试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反射着窗外的星光,网线偷偷从后墙的破洞牵出去,连向三公里外一家牧民的临时卫星接收器——那是□□用十头骆驼换来的“临时网络节点”。
“先打给麦地那的阿卜杜勒,”本??拉登突然开口,阿拉伯语说得缓慢,甚至带着几分随意,“就说我女儿的婚事,让他帮忙找个懂《古兰经》的学者做证婚人。”
哈立德愣了愣,随即明白这是“演戏”。他按下卫星电话的通话键,将听筒递过去。本??拉登对着电话絮絮叨叨,从女儿的嫁妆谈到麦加的气候,偶尔还抱怨几句“最近农庄的羊总生病”,声音故意放得大,连门外的守卫都能听见。电话那头的阿卜杜勒也是老部下,配合着应和,两人聊了足足二十分钟,全是无关痛痒的家常——而这二十分钟里,中情局的监听人员正对着耳机里的“家庭琐事”皱眉,或许已经在备忘录里写下“目标近期关注私人事务,无异常动向”。
挂掉电话的瞬间,本??拉登的眼神骤然冷下来。他起身走到笔记本电脑前,哈立德已经打开了一个加密邮箱,发件人栏填着“骆驼商”,收件人是“内罗毕面包房”——那是□□在肯尼亚分支的代号。本??拉登没有直接打字,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片,上面用阿拉伯数字写着一串密码:“7-8,15:00,面粉送三号仓库,车钥匙在面包箱底。”
“‘面粉’是炸药,‘三号仓库’是美国大使馆后门的垃圾桶,‘车钥匙’是引爆器的频率。”本??拉登低声解释,指尖点着“7-8”,“8月7日,正好是美军进驻沙特阿拉伯五周年,这个日子不能错。”
哈立德快速将密码敲进邮件正文,没有标题,没有落款。发送前,本??拉登突然按住他的手:“再加一句‘最近雨水多,面包要烤得干一点’——提醒他们做好防潮,炸药遇水会失效。”他顿了顿,又补充,“用一次性邮箱发,发完就把硬盘拆下来,埋到羊圈里。”
邮件发送的进度条慢慢爬动时,本??拉登又拿起那部卫星电话,这次拨给了喀布尔的一个黑市商人。“我要的那批毛毯,什么时候能送到?”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随意,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再拖下去,冬天来了,兄弟们要冻着了。”电话那头的商人敷衍着,本??拉登故意提高音量:“别跟我找借口!要是下周还不到,我就找别人买了!”
直到邮件显示“发送成功”,哈立德迅速拔掉网线,关掉电脑,拆开硬盘——那是一块改装过的军用硬盘,表面裹着防水布。本??拉登看着哈立德把硬盘揣进怀里,走向羊圈,才重新坐回矮桌前,拿起卫星电话,继续打给下一个“亲友”,话题依旧是婚事、毛毯、农庄的羊……
直到爆炸发生时,美国人还沉浸在分析这些家庭琐事的迷幻中。
窗外的风卷着沙尘打在土墙上,监听信号还在空气中游走,但没人知道,一场针对两座美国大使馆的袭击指令,已经借着“骆驼商”的名义,悄悄飞过了阿拉伯海。而那部被反复使用的卫星电话,就像一块挡箭牌,把所有警惕都引向了“家庭琐事”,却让真正的危险藏在网络信号的缝隙里,朝着内罗毕的方向蔓延。
美国震怒,克林顿下令反击。8月20日,美军发射60枚“战斧”□□,目标直指阿富汗的恐怖训练营与苏丹的一家“化工厂”。行动代号:“无限伸张”。导弹划破夜空,击中了空地,却没能击中他。
叫嚣战争的人,自己从不上战场。此时的本。拉登,正被巴基斯坦军方保护在阿富汗南部坎大哈地区的塔尔纳克庄园。策划着下一步,不是撤退,而是更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