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小说网

第二十章（第2页）

看着父亲难受，程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其实对于奶奶的离世，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涟漪，毕竟这祖孙俩平时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但看着双眼通红的父亲她却慌了神：“爸爸，你要吃点饭吗？”

“爸不吃。”

“爸爸，你别这样。”不知怎么了，程凤好好说出的话竟变成了哭腔，因为忍着眼泪，鼻涕比眼泪先一步流了出来。程振江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闺女：“爸不吃，你先回去吧。”而此刻程春来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程家的几个兄弟商量着怎么通知程丽娟这个消息，怕她接受不了，但又不得不说。最终是程振东打去了电话：

“姐，你回家一趟呀。”

“怎么啦？家里出事了？”

“没啥事儿，你先回来吧。”

看到支支吾吾的弟弟，程振江终是忍不住了，抢过电话：“姐，咱妈死了！”

电话那头的程丽娟久久回不过神，最终还是不死心问了一遍：“老二你说什么？”

“咱妈死啦！死啦！”似乎是发泄着自己的痛苦，程振江的声音很大，说完也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听到消息的张建国立即骑摩托载着妻子去老丈人家，好不容易坚持到娘家，程丽娟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哭喊着“妈！”众人赶忙把程丽娟扶起来：

“丽娟，别哭了，自己的身体要紧。”

“是啊丽娟，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啊。”

“别哭了，让你妈听见了该走不好了。”

很快到了出殡的日子，儿子们在最前面，中间是儿媳妇和女儿，最后面是亲戚们，队伍很是庞大。儿子们低头抹着眼泪，儿媳妇们和女儿则是负责号啕大哭，不停的喊着“妈”，而队伍最后面的亲戚们则是谈论着别人的家长里短，谈到尽兴时还会偷笑，碍于场合，不能在手上拿上一把瓜子。我们无法强迫别人与我们感同身受，在饥寒交迫时，雪中送碳已是不易，怎能恩将仇报，拔去他的衣服，饿上他几顿，硬让他体会你的不易呢？

程家临时置办了十几桌白席，菜都很家常普通，好在大家都知道只这是走个流程，因此也没有计较菜的品类。

“孩子，你过来。”趁着大家都在吃饭，程振伟躲在程春来家菜园子的围墙外，喊着正对着菜地发呆的程凤。

“干啥？你是谁？”对于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大叔，程凤心里莫名发毛。

“我是你叔叔呀，你来，别害怕，叔叔就跟你说说话。”程振伟一边说话一边呵呵的傻笑。

看着程振伟好像也没有恶意，程凤便走了过去。

“来，坐叔叔身上。”程振伟也不管程凤愿不愿意，直接坐在地上把程凤抱在身上来回摩擦。

“叔叔你在干什么？”虽然隔着裤子，程凤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顶着她，吓得赶紧挣脱了程振伟的束缚，跑回了家。

晚上，程振江盯着程凤半天开不了口，最终还是忍不住：“你今天是不是让程振伟抱了？”

“我不认识他，但他好像认识我，我就过去了。”

“操你妈！他让你过去你就过去？那是个傻子！让振生的媳妇儿看见告诉我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放？”

程振江的怒气让本就被哀伤笼罩的程家又增添了一丝阴郁，对于父亲的话，程凤似懂非懂，只能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