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从他记事起,周围人的目光就总是黏在他身上。幼儿园的老师会偷偷多给他一块饼干,小学的女生会为谁和他同桌而争吵,初中时情书开始塞满他的课桌,高中时他甚至有了自己的后援会。
但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从小到大,何故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何故是他的竹马,两人从穿开裆裤时就混在一起。宋居寒清楚地记得,五岁那年,他因为一个玩具卡车哭闹,何故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那份让给了他。从那以后,宋居寒发现,只要他想要,何故什么都会给他。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七岁的何故眨着眼睛,认真地回答,“你这么好看,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这句话成了他们关系的注脚。宋居寒习惯了何故无条件的纵容——何故会帮他写讨厌的作业,会把自己的午餐肉夹给他,会在他打球后递上冰镇的饮料,会在他生病时整夜守着。
所有人都说何故冷静自持,唯独对宋居寒毫无原则。
“何故,你以后肯定是我老公,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对吧?”十五岁的宋居寒曾一边吃着何故给他剥的橘子,一边理所当然地说。
何故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种认知在宋居寒心中根深蒂固。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何故对他的好,何故对他的包容,何故看他的眼神——一切都指向这个事实。
直到高三下学期的那个下午。
——
“所以,庄捷予是谁?”
宋居寒直接闯进了何故的房间,连门都没敲。何故正坐在书桌前,闻声转过头来,手里还捏着一封淡蓝色的信。
“居寒?你怎么来了?”何故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想将信收起来,但宋居寒动作更快,一把抢了过来。
“隔壁班庄捷予给你的情书?”宋居寒的声音绷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盯着何故,“你刚才在看这封信时犹豫什么?”
何故站起身,试图拿回那封信:“居寒,别闹,还给我。”
“我闹?”宋居寒猛地后退一步,把手举高,“全校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他凭什么给你写情书?你又凭什么犹豫?”
何故叹了口气,表情是宋居寒熟悉的那种无奈中带着纵容:“没有人是你的人,居寒。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宋居寒一直以来的认知泡泡。
“什么意思?”宋居寒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
何故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我是喜欢你,但。。。”
“但没有但是!”宋居寒打断他,第一次在何故面前感到恐慌,“你明明说过,因为我好看,你什么都愿意给我。”
“是的,我说过。”何故点头,“但居寒,人是会变的。”
“你变心了?”宋居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个庄捷予?”
“不关庄捷予的事。”何故试图解释,“只是我们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你会去音乐学院,而我可能会去北大学建筑。我们会有不同的人生道路。。。”
“所以呢?”宋居寒逼近一步,“这有什么关系?距离不是问题,我可以经常去看你,或者你跟我一起啊!你不是最喜欢看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