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琅琊王的名讳,本还想爭取一番的薛徽,顿时沉默下来。
刘裕重用寒门,薛徽本以为他会藉此姻亲拉拢一批党羽来巩固权位,方便日后荣登大典时,以新贵把持朝堂。
娶司马氏宗女,得正统之名,同不失为妙手,只是让薛徽有些难以预料。
一时间,堂中一片寂静,除去摩茶盖声响外,便是那略有沉重的呼吸声。
薛帛想要出声劝慰一二,可当他见到薛徽的神色,碍於威顏,还是止住了念头。
“世子在外领军,建有功勋,大可书信一封,相询於令尊,再做决断不迟。”
刘义符哑然,他都摊明牌了,定了亲事,薛徽却不依不饶。
他难道愿让薛玉瑶给自己伏低做小?
河东薛氏的门第,应当不至於。
就算如此,这几番接触下来,刘义符明显察觉到这大娘子的功利心过重,他才多大?
那些作態,不是故意的,难不成还能是不小心的?
当下正处凛冬之际,你说夏秋时穿的单薄还算个藉口。
大冷天的,真当他是十二三岁的孩童?
李世民少年从军,十五成婚已算是个例。
如若待到自己十八岁,那薛玉瑶不都二十好几了吗?
那年纪也太大了吧?妥妥的大龄剩女。
当然,刘义符比较的生理上的年岁,算上心理年龄的话,他要大薛玉瑶五六岁。
思绪著,他又不经意间看了眼薛玉瑶的身姿,確是人间尤物,只是—
“我不敢担保,但愿书信一封至彭城,问询家父之意。”
薛徽闻言,语重心长道:“瑶儿年岁大,嫁不得如意郎君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帛儿,若能受世子青睞,自是极好,世子若不喜,那便罢了。”
说著,薛玉瑶的头愈发低垂,数缕青丝轻拂而下,似是想要將半张俏脸遮挡。
我见犹怜的姿態,让刘义符怀有侧隱之心,可到底是吃·见过的他,定力游刃有余,控制住了杂念。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收了薛徽运来的辐重,他也不能严词相拒,留个间隙,保不齐还有拉扯的空间。
“我年少,只恐耽误薛娘”刘义符惜声道。
薛徽与薛帛一听,不作解释,两人年纪確实差的多,既然刘义符不愿,他们也不想再强行撮合。
“既如此,便不谈此事。”薛徽撇开话题,与刘义符閒聊了半盏茶的功夫,遂即咳嗽了几声。
“薛公可是染了风寒,需我—”
“人老不中用了,好久与旁人聊这么久,有些睏乏。”
“我送一送薛公。”
“不用不用。”
薛徽虽摆手拒绝,可却也没阻拦,四人遂一同离去。
垒门处,薛徽捏了捏手指,喷了一声,问道:
“世子要在此驻守多久时日?”
“依军情而定,王公若召我南下,军令今日至,我明日便要领军离去。”
“王公?可是那位武侯之孙?”薛徽笑问道。
刘义符虽是与沈、檀二人一路,但他却提王镇恶的名讳,也算是试探一番当今薛氏对王镇恶態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