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覃珣能去雒阳的太学,能和各地察举而来的学子们朝夕相对,谈经论史。
她大多数时候,只能在宫中羡慕地听覃珣说起太学中的趣事。
和世族里那些汲汲营营的家主相比,太学郡学这些地方的学子则纯粹得多。
虽然坏心眼的也很多,但丹心赤诚的也不少。
她说不动那些心机深重的老头,这些学子却可一试。
骊珠脚步轻快,往前堂去。
也不知道裴照野与他们相处得如何。
要是被那些眼高于顶的矜贵公子瞧不起,这回她可以替他撑腰了。
第70章
其实骊珠的担忧不无道理。
别说这些郡学里的公子哥有门第之见,即便是市井中的寻常百姓,谁家亲戚做官,谁家父兄蹲过大狱,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
要只是吴炎这样的流民,众学子心怀怜悯,反倒不会为难。
偏偏裴照野是个山匪盐枭的出身。
这是贼!
打家劫舍欺凌弱小,运贩私盐与国争利,他们好歹也是名门子弟,岂能与贼同在一片屋檐下求学?
只不过,大家还没来得及歧视他,就先被另一人吸引了注意力。
“——我去你的!往谁身上撞呢!”
薛怀芳刚从谢稽处碰了一鼻子灰。
好死不死,转个弯出来,就被一个无头苍蝇似的少年撞得脚下踉跄,差点跌了个跟头。
裴照野看到薛怀芳的身影,眯了眯眼。
撞人的正是刚才的公鸭嗓少年。
他似乎真的深信巫蛊之术,被裴照野的舌头吓了一大跳,当即就喊着要回家驱邪往外冲。
没想到撞上了薛怀芳,还他的仆从当胸一脚踹开。
满堂学子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