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才是那个他迫不及待想拆的礼物似的。
骊珠被他盯得莫名面红耳赤。
“归你啊,本来就归你的,只是没让你现在打开,都怪那掌柜!早知道就该提醒他,让他偷偷送来的……这都不是我原本的计划。”
一盏灯烛,刚好够裴照野看清她时而蹙眉,时而懊恼的小表情。
“那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当然先要有冠礼啊,虽然条件不允许请什么主持冠礼的大宾,不过加缁布冠,授以皮弁,这种流程还是要有的,到时候我来替你主冠,赞者就让顾秉安来……最后才是献礼,我还等着看你收到礼物的表情呢。”
梦中的那场泛着腥臭的血冠礼,被她描述出来的画面盖过。
骊珠一一细数,他垂眸静听。
“你送什么我都会高兴,因为是你送我的。”
骊珠翘起唇角:
“我知道,就算送一盆你眼中的韭菜,你也会说高兴。”
想到前世他日日擦拭的那株兰花,骊珠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就能装得那么好呢?
然而笑着笑着,又有些怅然。
要是她早点察觉就好了。
告诉他,就算他认不出韭菜和兰花,就算他一顿饭要吃四碗,是和雒阳城里那些权贵格格不入的泥腿子——
她也还是觉得他天下第一好。
骊珠俯下身,笑道:
“可我想让我的夫君更高兴,不可以吗?”
窗外有密而细的雪打在庭中竹叶上,夜色静谧,隽永。
邺都下雪了。
一双宽厚炽热的手捧住骊珠的脸,手指绕过她耳后,没入发丝中,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面庞,低低唤她:
“骊珠……”
她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节,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