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完蛋了!”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这个狞笑着的匪徒就把大黑手朝莽勒戈跟前一伸:
“拿来吧!”
什么?他跟我要什么?
莽勒戈的心里急剧地敲打着鼓点,要大烟?还是要半开[11]?
莽勒戈装出一副惧怕而又糊涂的样子,傻傻地反问道:
“你,你想要什么?”
不料黑脸匪徒仰起脖梗大笑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笑了好一阵,他又瞪圆眼珠子盯住莽勒戈:
“你说我想要什么?”
莽勒戈眨眨眼:
“大烟?还是半开?……”
黑脸匪徒不等莽勒戈再说下去,不耐烦地把手一挥:
“你就别跟我绕山绕水的了,快把带给曼萨老板的密信交给我吧!”
啊?密信?!
这一下,莽勒戈可真的糊涂了。他眨了一下眼皮,飞快地转动着心轴,寻思着对策。
“装什么傻麂子!快把密信交给我!”
黑脸匪徒大声呵斥着。
正在莽勒戈十分为难的当口,躺倒在地的果沙突然鬼哭似的号叫一声,睁开红得可怕的眼睛,翻腾起来,像蛇一样扭动着插着牛角尖刀的脊背,张开胳膊,一下子搂住了黑脸匪徒的一只脚杆。
黑脸匪徒惊出一身冷汗,使力想抽出脚杆。可果沙搂得太紧,他怎么也抽不出来。
果沙像发疯似的,一面号叫着,一面张开嘴咬黑脸匪徒的脚杆。
莽勒戈瞅准这个节骨眼,又朝小黄马靠近一步。他决定先生擒这个黑脸匪徒,从他嘴里弄清楚他所要的“带给曼萨老板的密信”是怎么回事。
莽勒戈挨近了小黄马,刚要伸手摸枪,忽然紧搂住黑脸匪徒的果沙拖着颤音,十分凄惨地叫起来:
“你杀……杀错了人啊,杀错了人啊!……”
一听这话,莽勒戈和黑脸匪徒都大吃一惊。
果沙松开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向自己的黑布腰带。他嘴唇颤抖着,不断吐出含混不清的字:
“信……信……”
话没说完,另一只紧搂着黑脸匪徒脚杆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紫血,眼珠一翻,断了气。
黑脸匪徒恶狠狠地扫了莽勒戈一眼,半信半疑地弯下腰,在果沙的腰带上胡**着。果然,他摸到了什么东西,又斜起眼,刀似地向莽勒戈一瞥,然后急速解开果沙的腰带,从里面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竹管。
见此情景,莽勒戈知道不妙,猛一回手,从箩筐里拔出驳壳枪。不等他举枪瞄准,只听黑脸匪徒大喝一声:
“吃刀!”
“嗖!——”
一把锋利的牛角尖刀,闪着白光,飞出黑脸匪徒的袖口,直冲莽勒戈前胸扎来。
莽勒戈眼急身快,一猫腰,闪过尖刀,就地打个出溜儿,从小黄马肚皮下钻了过去。“扑哧”一声,飞刀扎在箩筐上。
莽勒戈半直着身子,躲在马驮子后面,“咔吧”一声,掰开了机头,用枪口指着黑脸匪徒,厉声喝道:
“别动!再动,我掀了你脑盖!”
黑脸匪徒的一对鹰眼,一下子瞪得像马脖子上拴的铜铃铛。他死盯住黑洞洞的枪口,嘴里狂喷着粗气。突然,“哗”的一声,他双手撕开黑布衫,露出长满毛的胸口。只见那紧勒着肚皮的足有半尺宽的虎皮腰带上,一把挨着一把地插着一排寒光闪闪的牛角尖刀。
黑脸匪徒“啪”地一拍胸口:
“来吧,瞄这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