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实现中华民族的永续发展
我们在从事一种最伟大的工作。我们将力图让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焕发出青春。
欧美因造现代化之势而引领全球近300年。现代化于21世纪初既展现了炫目的全球性成就,又暴露了它的不可持续性。中国将造生态文明建设之势,而引领可持续发展的潮流。唯当生态文明建设成为世界潮流时,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才会成为现实。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基础上建设生态文明是一项史无前例的事业。欧美在谋求可持续发展方面做了积极的探索和尝试,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制度决定了它们总是借全球化之势,而把污染性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从而保护自家的环境。西方人的分析性思维方式也决定了他们难以接受生态文明概念,因而不可能树立保护生态环境的“大局观、长远观、整体观”。中国率先提出生态文明建设的发展战略,这便为探索真正的可持续发展之路指明了方向。13亿人口的中国若成功走出一条真正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就为全人类树立了可持续发展的榜样。
或有人说,中国目前是环境污染最严重的国家,也是碳排放量最大的国家,何谈为全人类树立可持续发展的榜样?中国的这种现状正是中国人痛下决心建设生态文明的历史契机。当绝大多数人都深受雾霾之害、水污染之害、有毒食品之害时,改变工业文明的生产生活方式才有现实的可能。而享受着自家门口之蓝天白云的欧美人总觉得生态危机只是部分专家学者的危言耸听。
我们当然不可否认源自欧美的现代工业文明的伟大成就。在现代工业文明中渐趋完善(虽然远离完美)的民主法治,是生态文明所必须继承的,现代工业文明的科学技术也应在持续不断的绿色创新中得以继承和超越。连现代市场经济也应被继承,只是应对其加以限制。
如前文所述,古代中华文明是一种朴素的生态文明。中华民族在技术、制度、文化、思想方面都有值得当代人借鉴的东西。就此而言,中华民族更有资格引领未来的潮流。古代中华文明最值得今人学习的思想便是“天人合一”观念和“内向超越”精神。在现代工业文明带来物质财富的充分涌流之后,重新审视文明的精神,我们该得出结论:现代发展源自人们对人生意义的追求;现代性误导了人类的意义追求,它使多数人认为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创造物质财富、拥有物质财富、消费物质财富;于是发展被狭隘地归结为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又被狭隘地理解为物质财富的增长。全球性生态危机源于斯!在生态文明中,我们要以“天人合一”观念和“内向超越”精神去界定发展。世界的发展应是国际冲突减少、国际合作(包括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保护地球生物圈)加强;社会的发展应是和谐程度的提高,不同阶级、阶层、人群、行业、地方、性别、民族之间的矛盾保持于适度张力之中;自然环境趋于清洁,生态健康得以恢复;科学技术趋于进步(并非征服自然的力量的提高);文化日益丰富繁荣;等等。
如今,人们也常谈论个人的发展。所谓个人发展无非指个人对其人生意义的追求。以“天人合一”观念和“内向超越”精神去理解人生意义是中国古代儒、释、道三家的共同之处。这种对人生意义的理解对于生态文明建设具有根本的重要性。其要点在于把人生追求的最高目标(或终极目标)确立为人格或人生内在的目标——人生境界和生活智慧的不断提高(如本书第一章所述)。这与欧洲文明孕育出来的现代性的价值导向大相径庭。现代性的价值导向是外向超越,它激励人们无止境地进行技术创新、营销创新、管理创新、制度创新,无止境地追求物质财富的增长,无止境地追求生活环境的人工化——机械化、自动化、智能化。现代工业文明的成就源自这种极端的外向超越,其深重危机也源自这种超越。如果越来越多人以内向超越的方式追求人生意义,则社会日趋和谐,世界日趋和平,生物圈日趋健康。
建设生态文明,中国将能对人类做出较大贡献;建设生态文明,中国将会有日益强大的软实力;建设生态文明,才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习近平总书记说:“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如果沿着工业文明的发展道路继续发展,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将会满目疮痍。只有走生态文明建设之路,让已遭破坏的生态健康得以恢复,才会有美丽中国。
[1]PengGongCulturalhistoryholdsbaeseresearUARY2012,VOL481,NATURE,411。
[2][美]约瑟夫·S。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8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3][美]约瑟夫·S。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10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美]约瑟夫·S。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106页。
[5][美]约瑟夫·S。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107~108页。
[6][美]约瑟夫·S。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108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7][美]约翰·博德利:《发展的受害者》,何小荣等译,34~37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8][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等译,88页,北京,新华出版社,1999。
[9][美]比尔·麦吉本:《幸福经济——从“更多”到“更好”》,林丽冠译,134页,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0。
[10][美]科马克·卡利南:《地球正义宣言——荒野法》,郭武译,12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11]RichardLayard,Happiness:LessonsFromANewSguinBooks2005,p。92。
[12][英]汤因比:《历史研究(上)》,曹未风等译,318~319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