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声简笛从抱春楼外传来,调子十分难听。
时亭啧了声:“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倒来了。”
说罢,拿出简笛吹响传讯,发令收网。
少时,抱春楼里无论是明面的,还是暗面的青鸾卫,迅速带着相应的人证物证,从后门撤退。只是可怜了押解地下室公子哥的青鸾卫,还被当成姑娘亲了好几口。
时亭垫后,等青鸾卫顺利地离开,带着乌衡也溜了。
等丁承义带着刑部乌泱泱的人马进抱春楼,除了乱成一锅粥的宾客,只赶上了一口不太新鲜的空气。
“人呢!”丁承义一把抓住探子的衣襟,怒不可遏,“你不是说徐世隆递的消息万无一失吗?”
探子赶紧提醒:“大人!大人!您可别在这儿把徐将军的名字抖出来啊!”
丁承义冷哼一声:“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其他人谁敢偷听?”
探子连连点头,小心翼翼问:“那要属下去告知蒋大人吗?”
“叫蒋纯来做什么,看本大人的笑话吗?”丁承义给了探子一个无比响亮的巴掌,转身往外走,“楼里边是没留东西了,但不该跑的东西,我不信全被逮住了,来人!给我立即通缉和抱春楼有关的一应人员!”
舞阳侯府,暗室。
江奉看了眼跪着的沈姬,喝了口茶润嗓子,道:“宋锦是个聪明人,你和她又比亲姐妹还亲,她在被抓住前,必然有所预料,将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了。说吧,那是什么,在哪里?”
沈姬咽了口口水,道:“我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并没有这个东西。”
江奉笑笑,拔出匕首在沈姬脸上拍了拍:“这些年,你替本侯做了不少事,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不交代,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要被划烂了,到时候别说嫁给时亭,连青楼那种地方都不会要你。”
“我真的不知道。”沈姬语气坚决,眼睫眨动了两下,道,“而且我对时将军从来没有那种心思,我只是……”
江奉大笑两声,不屑道:“怎么,还是本侯的想法龌龊了?你们这种贱籍出身的人,除了飞上枝头变凤凰,难不成还有其他高洁的志向?”
沈姬攥紧拳头,闭上了眼睛。
“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说,丁家会派人来救你。”江奉将刀尖贴上沈姬的脸颊,划了下去,“你的命,本侯还是可以做主的。”
沈姬顿时疼得叫唤挣扎,但被旁边家仆死死按住。
这时,管家从外面进来禀报:“徐将军让老奴告诉侯爷,他会把地下室的事处理干净,无论是刑部,还是青鸾卫,绝对查不到抱春楼和侯府的联系。”
“总算有件好事了,看来我逼徐世隆加入我们,实乃一步赶巧的妙棋。”江奉心情颇好,让人暂且将沈姬带去关押,扔掉匕首洗手,“只可惜,今日这么好的机缘,时亭竟然没能杀了乌衡,看来大楚这出盛世太平的戏,还得接着唱啊。”
申时末,日头眼看就要落了,满城的青鸾卫才回府衙,时亭和时志鸿也在大理寺审了足足两个时辰
——当然,什么都没审出来。
时少卿歪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遍身伤痕却依然目光挑衅的宋锦,又看看淡定喝茶的时亭,长叹一气问刚刚赶回来的北辰:“怎么样,找到沈姬了吗?”
北辰无奈摇头,时少卿当即抓狂。
“致仕,明天我就写折子致仕!这大理寺少卿我是一刻也干不下去了!”时志鸿一拍桌子,痛哭流涕。
时亭见怪不怪,淡淡问:“请你一盒八珍糕,还干吗?”
时志鸿:“三盒。”
时亭点头。
对面宋锦笑道:“竟然有钱买八珍糕,我的十万银两不是问题吧?”
时志鸿气笑了:“不是,你这说的像话吗,这两是一回事吗?”
宋锦吐了口血沫子,也笑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看你们打也打了,我坚持不说,你们有什么办法呢?”
时志鸿捂住心口向时亭求救。
时亭捻了捻手指,起身走到宋锦面前,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以及宋锦的卖身契,道:“你要的,我准备好了,愿意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