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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婢女的日常劳作(第1页)

第一节婢女的日常劳作

“世族之家恒以井臼之事,视作贱役,故蓄养婢女,供其役使”[1],婢女的劳作主要取决于蓄婢家庭的家庭状况。蓄婢家庭仆人的多寡,也决定了婢女在蓄婢家庭里的劳作内容。同一家庭的不同婢女的日常劳作,也存在一定的弹性。婢女从事的劳作不同,她们在蓄婢家庭里的地位和待遇也有差异。

一、“侍女型”婢女

所谓“侍”,是服侍、侍奉,也含有陪侍、陪伴的意思,“侍女”的意思,就是供人使唤的年轻女子。一些蓄婢家庭家境殷实,生活讲究,家务活就会划分得比较细致,出门有车夫,做饭有厨役,洗衣缝纫有女仆,带孩子有奶妈,斟茶倒水有茶役,那么,婢女的任务就是专门“侍奉”主人。

伺候主人的日常生活起居,是婢女的日常劳作内容。例如,外交部职员陈斯锐家只有他们夫妇两人,他雇有女仆做饭打杂,雇有车夫以备出门,家内的三个婢女,主要就是伺候他们夫妇二人。[2]江都县(现为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知事佟姓家内雇有厨子、“说隋唐的鼓目”者、打杂的男仆和裁缝等共11人,还有婢女两人“专门服侍佟太太”。[3]靳惜福12岁时到阿王府,专门“伺候九太福晋”。[4]外交部政务司佥事王鸿年家婢女裕子,主要“伺候王鸿年及两位太太和一位小姐”。[5]内务部佥事汪长禄家的婢女春香,“平日就是服侍”汪姓夫妇,看护汪家小孩,其他家务由仆人做。[6]

一些大家庭中,每个女眷也都有“专用”的婢女,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例如,东单牌楼北无量大人胡同住户夏某有妾苏怡,是上海人,20岁,婢女秋香“专伺候苏怡一人”。[7]海棠10岁时就在陈姓家当婢女,“伺候五姨太太”。[8]山东审计处科员李哲明在清史馆也有工作,他家有2个男仆、1个老妈子、2个婢女,“大使女名春英,年十五岁,伺候太太,二使女名春蕙,十一岁,专门伺候少奶奶”[9]。小林9岁时,母亲把她卖给了邓姓,邓姓雇有2个男仆、2个女仆、1个厨役,小林主要“伺候姨太太”。[10]10岁的王翠喜在参议员高志鸿家“主要伺候小姐”,而13岁的婢女谢来喜主要“伺候太太”。[11]“侍女型”婢女,日常劳作的内容主要体现在“侍”上。

“侍女型”婢女除了伺候主人洗脸梳头、穿衣吃饭等日常生活外,主人睡觉时,她们还要给主人捶腿、打扇等。姚家的婢女称,“姚皮氏每日晚间叫我给她捶腿,不叫我睡觉,给她作伴”[12]。11岁的梅花每天晚上要“给太太捶腿”。[13]15岁的王来顺称,她每夜都要给主人捶腿。[14]天气炎热时,她们还要给主人打扇。10岁的梁永恩曾向警察哭诉,“近来,每日令我给伊打扇,如扇不好,即被踢打”[15]。

如果主人吸食鸦片,婢女也要跟随伺候。婢女如意曾说道,“主人吸食鸦片烟令我伺候,通夜不能睡觉。主人到天亮终睡觉。我睡不了无大工夫,我又得起来作事,我实受不了劳苦”[16]。14岁的张玉珠在宋姓家为婢已经7年,张玉珠称,“主母及少爷,均吸食鸦片,正夜伺候,不能睡觉”[17]。巧云也称,“主母每日吸食鸦片烟”,她要在跟前伺候,无法睡觉。[18]其他婢女在诉苦时也都提到,“每于夜间,他吸鸦片烟时,令我跪在他面前,不准睡觉”[19],“我主人王二姑娘,素有鸦片烟瘾,他吸烟时,叫我将衣服脱下,赤身给他烧烟”[20],“我主人夫妇均有鸦片及白面嗜好,伊等昼夜吸食鸦片白面,令我在伊身旁侍奉茶水,稍一困睡即被毒打”[21]。

家内年纪较大、已成婆婆的妇人身边离不开婢女的陪侍。在照顾老人上,人们一般把儿媳妇奉为照顾婆婆的最佳人选,但资料显示,在民国时期北京的一些家庭中,在照顾老人上,婢女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于来福6岁时即到许姓家,已有10年,在许姓家,她“专伺候许宅老太太”[22]。曾菊仙18岁,贵州人,她8岁到李姓家,“侍候老太太”,“目前老太太身染风痰病症,卧在床褥,一切饮食服侍均由婢女菊仙一人料理”。[23]王菊秀是湖南宜阳县人,17岁,她14岁时被父母卖到卓姓家,专门“伺候老太太”,老太太嫌她淘气,经常让女仆打她。[24]傅秋云自8岁到赵海宸家,照顾赵海宸婶母有20多年。[25]与年轻女性成员不同,老人需要婢女的陪侍,是为了照顾身体的需要,也是为了解闷。许多老人在经过前半生的操劳后,年龄大了,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舒心成为他们生活的重点,这些都需要有人陪侍,而子女儿媳等人还要为整个家庭操劳,因此,在照顾老人上,婢女也就成了重要的人员。正如刘学洙在《大营巷旧事》中讲道,他的祖父祖母主要是由婢女照料,“有时候祖父高兴了,还曾夸耀家中的三个婢女是他的眼、耳、口。瑞兰侍弄花木,让他悦目;长春爱从外头带回一些街谈巷闻,是他的耳朵;如意善烹调,让他享口福……长春、如意两位婢女在旁听着不觉有什么不好,似乎还觉得意”[26]。

除老人外,家中有病人无人照顾时,婢女也起到一定的作用,例如,陈庆余因妻室有病,无人伺候,便“花洋一百元,买得十岁幼女春喜,供妻使唤”[27]。

在有小孩的家庭中,婢女也发挥着“陪伴”的作用。她们照顾小孩,陪小孩玩。例如,15岁的李来顺在赵某家当婢女,她称,“近一两年来,赵家叫我看着一个傻孩子,竟在街上玩耍”[28]。参谋部职员李伯仁家12岁的婢女刘冬梅,主要任务就是看护他的两岁的幼孩。[29]来喜(即王连儿)在戚姓家的主要任务就是看护戚姓家的两岁小孩。[30]17岁的双福在陆军部军学司科员白武家内当婢女,双福每天的任务是看护白姓家的幼孩。[31]12岁的徐靠节在乔姓家,也是负责看着乔姓的两个小孩。[32]劝业银行职员朱姓家婢女名叫丫头,9岁,朱姓有4个小孩,“平日主要靠丫头哄着”。[33]15岁的李群儿在7岁时,被父母卖给了河南煤矿总办李默清,在李家,李群儿“每日抱小孩在街玩耍”。[34]“京汉铁路前门车站站长”陈熙涛称,他家14岁的婢女春香,“每日在家只令她看照小孩,或有时令她到街购物,素不远出”。[35]

虽然带孩子不是什么重活儿,但是责任却比较重大。况且婢女本身还是个孩子,贪玩、不细心,许多事情总不能令主人满意。一旦孩子有摔跤、磕碰的情况,主人就会认为婢女不尽心照顾或故意让孩子摔跤,而去责怪甚至打骂婢女。例如,张姓夫妇仅有一个5岁的男孩,“还是风吹倒儿,弱的不成样子”,张姓夫妇对孩子“娇生惯养,爱如隋珠和璧”,平时照看孩子是婢女雪梅的专门任务,而雪梅的“七灾八难也占多半是由这个孩子引起的”。[36]刘学洙听人讲,在他刚学步时,有一天,婢女长春领着他玩时,不小心把他绊倒在地,正好被祖父看到,心疼得不得了,就命令长春跪在算盘珠子上,且不准她哭,其实,那时长春也是小孩。[37]14岁的王阿女在看护主人家的两个小孩时,女主人总认为她不尽心看护而嫌弃她,并经常责打她。[38]12岁的刘冬梅称,女主人时常因为她看不好小孩而打她,有时候,她“抱小孩出门玩,回去天晚,女主人就用毛掸子”打她。[39]11岁的张丁香也称,她看哄二姨太太的小孩,二姨太太时常说她不用心看护,用手拧她,用脚踢她。[40]13岁的婢女来喜带领主家小孩玩耍时,主家小孩误捡灰丸吃,嘴被烫破,主人知道后,认为来喜“竟以石灰作丸,骗使本宅未满两岁之小孩吞食,其行为尤属可恶,实万难收留”[41]。

除了陪伴小孩玩耍外,一旦遇到孩子生病,婢女也必须陪伴孩子左右,精心照顾。如果主人发现她们有“打盹偷懒”的现象,一阵毒打就难以避免了。16岁的王菊梅在赵世繶家当婢女,因赵家小孩生病,晚间她与另一婢女春桃一起看护时不小心睡着了,女主人将她们毒打了一顿。[42]

“侍女型”婢女,要随同所侍奉的主人的作息时间而作息。婢女闻春兰讲道,“老爷每日看书至夜间二三点钟”,她就要“伺候到二三点钟,始准睡觉”。[43]

婢女服侍主人的日常生活,要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她们要早起晚睡,还要有相当的细致和耐心,她们要充分了解“主人”的生活习惯,才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二、“女仆型”婢女

除了专门为主人提供贴身服务的婢女外,还有许多的婢女要从事家务劳作。在雇有仆妇的家庭中,婢女的日常劳作不会那么繁重。例如,交通部职员霍季邮家内雇有男女仆人,婢女黄莲花,“年虽十六,平日只供寓内洒扫之事,平日尚未出过大门”[44]。16岁的玉环是银行职员何姓家的婢女,玉环在何姓家主要是伺候何姓的儿子念书、上街购物、洒扫房屋。[45]

有些婢女年龄幼小,在主人家也只是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例如,9岁的赵春红在朱姓家管“扫地刷溺盆”,“宅内老爷太太全吸大烟”,夜里她就要“随时跟着伺候”。[46]曾子模家婢女唐顺宁每天的任务就是擦桌子、扫地、刷痰盂。[47]13岁的婢女海棠也称,她在庄王府内“只伺候庄王爷一人,并不伺候别人”,每天就是“扫地刷痰桶,余外没事,就跟王爷家的八个小孩一同玩耍”。[48]张姓家11岁的婢女春香,每天的任务是收拾屋子。[49]市政公所职员王石荪家11岁的婢女小梅,“主要打杂”。[50]

民国时期,能够雇多个仆人的富裕家庭毕竟是少数,许多中产阶级平民家庭经济状况一般,尤其是在“许许多多中产阶层者处境一天比一天窘困,早先可用两个或两个以上仆人的家庭,今日只好缩减到用一个;早先有雇用一个佣人力量的,现在甚至会一个不用”[51]的情况下,一些家庭不愿意或者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雇多个仆人,或者一个仆人都不雇,如此一来,洗衣、做饭、带小孩等家务活,就会全部落在婢女身上,凡是“她们地主妇们所应尽的一切琐碎家务,几乎全是交给她们去操作”[52]。京师警察厅科长彭望恩家雇有仆人、厨役等,彭姓家17岁的婢女张莲桂还说,她“每天要梳四个人的头,洗四个人的衣服,很是受累”[53]。

那么,在没有仆人的家庭,婢女就更为辛劳。14岁的春香在财政部科员金达慈家当婢女,每天除了做饭洗衣,操作一切杂事外,还要看护小孩,“稍有不善,或是孩子哭泣,即受责打”[54]。12岁的高小红在“教育部主事”高建藩家当婢女,高姓家有5口人,洗衣做饭都归高小红一人,“每日夜内不过十二点不准睡觉”。[55]20岁的王礼自7岁到黄康氏家当婢女,平时既要洗衣做饭,还要照顾黄康氏80多岁的婆母,“每日操作异常劳苦”。[56]秋荷、秋霞、秋红三人是劳勤馀家的婢女。秋荷称,劳勤馀家没有男仆,劳姓家所有家务活都归她们三人操作。[57]而外交部科长吴佩冼自把厨役辞掉后,洗衣、做饭等家务活全归18岁的婢女赵来喜一人。[58]17岁的连发跟随主人李谦升从江西到北京,李姓家一直没有女仆、厨役,连发平时既要洗衣、做饭,又要擦桌抹凳、洒扫庭院,李姓夫妇还经常嫌她“性情粗笨”而责打她。[59]10岁的王寿儿是北京人,在蓝姓家她“每日早晨起来扫地、拢火、做饭,夜晚一点多钟始能睡觉”,主人看她不会做事,经常用“火筷子”打她。[60]13岁的王连儿自到牟姓家那天起,就被要求“生火做饭洗衣服”。[61]于陈氏买来12岁的王玉子后,所有洗衣做饭的家务活都由王玉子一人承担。[62]幼女汪松珠称,“每日早五六点钟就得起来,给他们生炉子,到晚十二点多钟,他们吃大烟,不让我睡觉,侍候他们”[63]。有个名叫阿珠的婢女,平常的任务是抹桌扫地、洗痰盂、揩地板、擦拭银器铜具、收拾烟盘烟枪,间或伺候小孩,还要顾及倒茶、冲水、捶腿、按胸脯、铺床叠被等琐屑事,“每晨六时半起身,至夜眠之,无片刻得稍休息”,即便是晚上的睡眠时间也不能保证,因为主人吸鸦片时,她还要“服侍在旁,及至深夜”,如果不小心打了瞌睡,主人的“烟枪就会落到头上”。[64]婢女在白天繁重的劳作过程中,还要给主人端茶倒水,按肩捶腿。晚上,直到伺候主人都睡下了,她们才能去睡。睡觉时她们也不敢睡得太死,以备主人吩咐。婢女“起早贪黑劳动,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但是白天偶一合眼,如果被主人看到,立刻就会遭到偷懒的责备和惩罚”[65]。“女仆型”婢女,除了没有女仆的来去自由外,其他与女仆无疑。在劳作上,比女仆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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