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司仰头喝光杯中酒,喉结滚动。“问吧。”
温什言那时已经有些微醺,脸颊浮起淡淡红晕,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说你不会喜欢我,”她顿了顿,声音放轻,“是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忘不了的妹妹仔?”
突然来的一句粤语词,杜伯司很少听见她说,这么一听,还真是挺好听的。
杜柏司看着她,就那么静静看着,看了足足十几秒,然后低头笑了,笑容难以捉摸,明明是他输了,但他给的感觉,毫不在意。
他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我没喜欢过别人。”他说。
温什言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只是示意他继续游戏。
第二轮,杜柏司又输了。温什言问得直接:“那你现在呢?有喜欢的人吗?”
杜柏司抬眼,目光从骰子移到她的眼睛,温什言的眼睛在酒精作用下蒙了层水雾,却依然明亮,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答案。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温什言以为他会自罚几杯,这是个难堪的问题,不是对于杜伯司,而是对于她自己。
她想弄清楚,但酒精麻痹后,她今天当然想知道,明天就不一定了,那个人不会是她,是别人,她们现在算什么?
总不能是睡不到妹妹仔来睡她吧。
他缓缓开口:“没有。”
温什言撇了撇嘴,有点气:“骗人是狗。”
杜柏司又笑了,这次笑得肩膀微颤,却没说话,只是拿起骰盅,示意继续。
游戏进行到后面,温什言明显不行了,那瓶不像酒的酒开始发挥威力,偏偏温什言一直在喝,两瓶酒交着喝,关键人温什言还不知道她自己拿的那杯是酒。
她的思维逐渐迟缓,反应变慢,叫数时常常犹豫不决,杜柏司反着来,他越来越清醒,目光锐利如鹰,每一次叫数都算计完美,这在他意料内。
窗外天色已完全转为蓝调时刻,那种介于黄昏与黑夜之间的深蓝色,暧昧不明,如梦似幻,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透过落地窗,在室内投下模糊的光影。
最后一场,温什言握着骰盅的手都有些抖了,她摇骰,叫数,声音软糯含糊。
杜柏司坐在对面,整个人陷在蓝调光影里,气场危险,每一寸都提着温什言那颗心,她觉得,男人长成杜伯司这样,不枉这一生,该泡的妞不会少,该吻的妹妹仔不会跑。
在光晕里,他叫了一个数,温什言不信,开盅,她输,输彻底。
杜柏司赢了。
温什言盯着骰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认命地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杜柏司没说话,只是盯着她,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到迷离的双眼,再到因为盘腿而坐更显紧致的腰腹线条。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像是用视线在丈量什么。
一分钟的沉默,温什言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同样被他打量了一遍,抬眼,与他对视。
蓝调时刻,酒精,微醺。
杜伯司撑着下颌,眼皮慵懒的搭着,然后,温什言看见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朝向她,勾了勾。
他笑,笑的绝,笑得好看,笑的温什言快沉进去,又陡然被他声音唤醒,
“过来。”
温什言起身,难得听话,她放下酒杯,下沙发,赤足踩过冰凉地面,走到他面前,酒精让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她还是稳稳站定,低头看他。
“然后呢?”她问,声音里带着醉意的慵懒。
杜柏司仰头看她,蓝调天色成了她的背景,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纤细却饱满,脆弱却坚韧。
他笑了,那笑容里有什么东西在松动,在瓦解,在显露出底下潜藏的危险欲望。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在寂静室内清晰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