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的香港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温什言刚从叁天踏青回来,皮肤还带着在阳光下留的微红痕迹,就被杜柏司直接带回了会景阁的家。
她进门什么也不操心,踢掉脚上的凉鞋,赤足踩在冰凉的浅灰色大理石地板上,径直走向空调面板,“滴滴”几声按到十六度。冷气瞬间涌出,吹散了她额角的薄汗,也扬起了她低马尾的几缕碎发。
温什言朝他冰箱进攻,杜柏司的房子大得空旷,偏冷调的现代化风格,黑白灰叁色主宰一切空间,跟他本人如出一辙,线条利落,气质疏离。
冰箱内部几乎被各式各样的瓶装水占据,排列整齐,温什言俯身,一字肩针织短袖因动作微微下滑,露出更多细腻白皙的肩膀线条,咖色短裤紧裹着臀腿,腰侧露出的半截肌肤在冷光下白得晃眼。
她捏着自己腮帮子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些瓶子外观都差不多,随手拿了瓶看起来最朴素的。
杜柏司刚放好钥匙转身,就看见温什言手里拿着那瓶不像酒的酒,不禁挑眉,那么多水,她偏偏挑了那瓶,得了,标签极简,确实容易误认。
他朝人指一记,语气不容置疑:“不准喝这个。”
温什言已经盘腿坐上他那张宽大的深灰色沙发,整个人陷进去,像一朵突然绽放的罂粟,美艳,带着危险又诱人的气息,侧脸线条在傍晚斜射进落地窗的光线里精致得绝,鼻梁高挺,睫毛长而密,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听了他的话,她二话没说扭开瓶盖,仰头就是一口,就是要和他反着来。
“不就一瓶水吗?你怎么这么小气?”温什言嘟了嘟嘴,舌尖尝到清冽微甜的口感,确实像是高级矿泉水,她又抿了一口,让液体在口腔里多停留几秒。
杜柏司叉着腰站在玄关处笑,那弧度微妙,嘴角上扬却未达眼底。
这酒纯度虽低,但后劲绵长,外表和白水几乎无差,是他大意了,没分开放,看她半杯下肚,今天晚上够呛。
“你酒量怎么样?”他问,声音低沉。
温什言抬眼看他:“问这个干嘛?”
杜柏司踱步走近,阴影随着他的移动在地面上拉长。
“这取决于,”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后半场我对你的耐心。”
温什言又喝了一口,挑衅似的晃了晃瓶子:“什么耐心?杜老师。”
杜柏司没接话,转身去放好她行李箱,不经意抬眸看着窗外天色从金黄转为橘红,杜柏司放好行李,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五点,他从酒柜又取了一瓶酒和两个郁金香杯。
“会不会玩骰子?”他坐回沙发对面的单人椅,长腿交迭。
温什言盘着的腿换了个姿势,白皙的小腿在深灰沙发上格外醒目。
“没玩过。”
“很简单。”杜柏司将叁枚象牙骰子放入黑丝绒衬里的骰盅,“摇骰,猜点数。叫数只能往上加,如果你不信对方的叫数,可以开盅。若实际点数大于或等于叫数,叫的人赢,反之,开的人赢。”
他演示了一遍,修长手指握着骰盅,手腕轻轻一抖,骰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利落。
温什言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点头:“懂了,输了怎么办?”
杜柏司倒了两杯酒,边倒边看她,“你想怎办?”
温什言歪头思考,低马尾滑到一侧,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你输了,就跟我讲你的过去,一个问题一杯酒,必须说实话。”
“那你输了呢?”杜柏司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指尖与玻璃杯相触,发出细微的清脆声。
温什言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样子好看得像幅画,一字肩领口微微下滑,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任你处罚。”
“成交。”杜柏司与她碰杯,杯沿相击的声响在空旷客厅里回荡。
第一轮开始。
温什言小心翼翼叫数,杜柏司叫了一个明显过高的数字,她犹豫片刻,选择开盅,叁枚骰子,两个五点一个六点。
“你输了。”
温什言靠着沙发,心里早已想好怎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