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一名?内侍官手捧两只锦盒走将过来,毕恭毕敬地递与楚常
而锁和?佩的末端则各坠了一枚青色穗子,其上嵌有象牙珠,千金难易。
楚常欢端着锦盒,躬身道?:“陛下如此厚礼,臣与犬子受之有愧。”
他曾以?为这位年轻的皇帝心思深沉、擅谋权术、轻信奸佞,甚至怀疑皇帝对手握重?兵的嘉义侯和?梁王起了杀心,直到兰州一战方明白过来,小皇帝并不糊涂。
这份厚礼,他的确受之有愧。
赵宏含笑道?:“朕与梁王是表亲兄弟,晚晚便是朕的侄儿,叔伯送侄儿礼物乃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受之有愧一说。”一语毕,又道?,“你诛杀杜怀仁、揭露河西叛臣刘守桁功不可?没,朕原想晋你官爵,可?你又要自由,朕便将虚名?化作实物,赐你万金如何?”
楚常欢大为震撼,忙推拒道?:“陛下美意,臣心领之。万两黄金,实难消受。”
太后疑惑道?:“什么?自由?”
赵宏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儿臣日后慢慢说与母后听——时候不早了,先传膳罢,留常欢和?晚晚在此陪您吃顿便饭。”
用过午膳,楚常欢带着熟睡的孩子向沈太后和?圣上辞别,返回了嘉义侯府。
夏日炎炎,热风徐徐,行经兴庆坊时,一座峥嵘轩巍的府邸透过车帘缝隙撞进楚常欢的眼底,正门匾额上的“梁王府”三个镀金大字尤为醒目。
他下意识掀开帘幔往那处瞧了一眼,可?马车却没有停下来,径自往前驶去。
回到府上,顾明鹤从?他手里接过沉睡的孩子,转而交给姜芜,并问道?:“太后召你所谓何事??怎的去了这么?久?她可?有为难你?”
楚常欢道?:“太后只想见一见晚晚,并没有为难我,顺道?留我用了饭——对了,陛下念你有旧伤,特意赠了些滋补的药材交给我带回来,我已让人取下,放入库房了。”
顾明鹤没有接话,牵着他的手往后院走去。
侯府翻新之后与从?前并无?两样,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照着原来的模样修葺的。
然?而物是人非,楚常欢重?新踏入此间,却再也找不回昔日的快乐了。
他心不在焉地回到寝室,在月洞窗旁坐定,望向窗外苍翠的芭蕉,眼神格外落寞。
顾明鹤瞧出了他的异样,也深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遂在他旁侧落座,软语温言道?:“又在想他了?”
楚常欢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顾明鹤笑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楚常欢道?:“我想去兰州。”
顾明鹤神色微变,却仍在柔声劝说:“你不会舞刀弄棒,去了又能如何?梁誉送你离开,便是为了安心应战,有你在,他反而无?法全力以?赴——欢欢,你该相信他,相信他能大获全胜,领兵凯旋。”
楚常欢绞紧手指,睫羽轻颤:“可?是……”
自打离开兰州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夜里总被噩梦折磨,醒来时仿佛还能闻到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