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抱着晚晚返回?北院,将孩子?放在褥间,旋即脱掉鞋上了床。
许是方才吃得太饱,亦或是白日?里被?梁誉折腾狠了,楚常欢刚醒没?多?久,此刻又觉困倦,哄孩子?之余,一并将自己也哄睡了。
翌日?醒来,身侧空空荡荡,早已没?了孩子?的身影。
“晚晚!”他惊骇起身,意欲寻找,却发现孩子?不知何时爬至床尾了,正贴着他的脚酣然大睡。
短小肥硕的指头还勾着他的脚链,作玩具般爱不释手。
楚常欢暗松口气,蹑手蹑脚地把孩子?抱进怀中,轻轻放在枕边,并盖好了薄褥。
盏茶后,姜芜盛一盆热水进来伺候他梳洗,束发时瞥见他颈侧那道鲜红的齿印,不由愣了愣,而后匆忙挪开视线,耳根微有些发热。
少顷,她道:“既是在府上,王妃就无需束冠挽发了,奴婢觉着用?发带绑缚亦不失素雅。”说罢,便将他的乌发分?拨出一缕垂放至锁骨处,堪堪遮住了暧昧的齿印。
楚常欢自棱花镜里瞧去,大抵也发现了梁誉留在他脖子?上的痕迹,遂由着姜芜用?发带替他缚了发。
待晚晚醒后,乳娘立时送来一碗热腾腾的梗米粥,并煎了两块小世子?最爱的沙葱饼。
趁着乳娘和姜芜照顾孩子?的间隙,楚常欢折去了客房。
在驻军府内休养四?五日?后,顾明鹤的伤口已然有了结痂的迹象,晨间换药时,能勉强坐起身来。
楚常欢穿过花园的青石小径,适逢侍婢为顾明鹤送早膳,楚常欢驻足当?下,静默须臾,叫住了侍婢:“把食盒交给我罢。”
这些时日?以来,后院的仆从皆知一直是王妃在照顾顾明鹤的饮食,顾明鹤也似赖上了他,非他喂而不食。
侍婢见怪不怪,忙将食盒转交与王妃,躬身退下。
楚常欢提着黄梨木食盒走?进东苑,推开客房门,迈步入内。
顾明鹤正试图下床,甫一见他,登时缩回?了脚,微笑道:“欢欢,你来了。”
楚常欢将食盒置放在床旁的案几上:“大夫令你静养,莫要随意起身,你为何不听?”
“在床上趴了数日?,委实难受。”顾明鹤道,“我身强体?壮,伤口已结痂,不日?即可?痊愈,起身坐一坐也无妨。”
楚常欢不与他争辩,于是揭开盒盖,从食盒内取出热粥与酱牛肉,道:“先吃饭。”
顾明鹤静坐在床头,没?有动手。楚常欢对此习以为常,不露声色地夹了两片酱牛肉放入碗内,与清粥搅在一块儿喂给他。
止一宿未见,楚常欢已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蜕去满身死气后,又变得明丽动人了。
毋庸置疑,是梁誉替他解了瘾。
两人昨日?大抵是厮混得太久了,以至于他的眼?尾处还残余了几丝被?过度疼爱的媚意。
顾明鹤温温吞吞嚼着酱牛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曾经的发妻。
遽然,垂泻在楚常欢肩头的乌发随他舀粥的动作而微微漾开,顾明鹤瞥见他颈侧有一道颇为瞩目的鲜红齿印,即使?藏得极深,可?还是不小心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