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誉以为楚常欢在泡浴,便折去浴房,可是这里也没有他的踪迹。
梁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迅速走将出来,喝道:“梁安!”
未几,一名侍卫闻声赶到:“回禀王爷,梁大人戌时出了府,还未回来。”
梁誉冷着脸问道:“王妃呢?”
侍卫见他面色阴沉,战战兢兢道:“王、王妃午后就出府了……”
正这时,梁安飞奔入后院,不等他开口,梁誉就急切地问道:“楚常欢去哪里了?”
梁安不敢隐瞒,如实道:“王妃今日想吃福芳记的五味杏酪鹅,姜芜姑娘便陪王妃同去了。至掌灯时分,属下见王妃还没回来,心下担忧,便派人外出寻找,可是……”
梁誉只觉心口一滞,怒道:“找!接着找!”
他连官袍都未来得及褪换,便冲出了王府。
那一刻,梁誉满脑子都是楚常欢病重时说的那句胡话。
他想离开。
他要离开。
他竟……真的离开了!
汴京城的夜晚灯明火彩,喧嚣鼎沸,各类叫卖杂耍层出不穷,一派繁盛之象。
此时,一道紫色人影如疾电般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凡遇身着杏色衣袍抑或佩戴面帘帏帽之人,他总要一把拉过查明了面貌方肯放手。
被查验之人无不惶惑愤懑,但当看清来人是梁王时,却又敢怒不敢言。
梁誉整张脸阴沉至极,双目染了怒意,变得猩红狰狞。
他不知见过多少背影与楚常欢相似的人,可走近了细看,又都不是。
他早该料到的,楚常欢连做梦都想离开,如今许他自由,便是给了他可乘之机!
楚常欢从前骄纵,本就是个废物,成婚后又被顾明鹤养傻了,如今体弱多病,离开梁王府后毫无疑问只有死路一条。
他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为了顾明鹤,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梁誉跑遍了大街小巷,可都未能寻到楚常欢的身影,街市上的行人逐渐变得稀疏,仿佛连月色也黯淡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侍卫匆忙来报,道是在外城发现了王妃的踪迹,梁誉来不及细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眼下已近子时,外城只剩零星几个摊肆尚在营业。梁王的烈马如疾风般掠过街道,马蹄声震彻天际。
他还是白日里临朝时的矜贵模样,紫袍玉带,头戴官帽,风流天成,可眉宇间的戾气却远胜朝堂之上——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杀敌时才会显露的狠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