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渊就这样靠着墙,半边脸还有凌曜拳头擦过的红痕,目光却始终在追随着凌曜每一个僵硬又倔强的动作,欣赏着他的冰冷和狼狈。
直到凌曜整理好自己,头也不回略显僵硬地朝门口走去,邢渊才慢悠悠开口,“凌审,味道不错。”
“滚,”
邢渊非但没生气,反而被引起了更浓烈的兴趣。
没关系。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
过不了。
补点安木。
技术部的灯光总是比别处冷白几分,安木坐在其中,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屏幕上。
他很少说话,除非必要。
回答问题时声音温和,语调平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仿佛在所有人与事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同事们对他的印象是:能力强,脾气好,有点难以接近,但很可靠。
没人见过他失态的样子。即使面对霍森部长暴躁的斥责,他也只是说“请再给我三分钟,部长。”
他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极淡的、清冽的香气,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烟草味。
安木抽烟。
只有在极度疲惫,他才会走到露天阳台。
那里放着几盆他打理的绿植倔强地生长着。
他会倚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烟,点燃。
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也柔和了他平日里那份疏离。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即使在这种时候,若有同事经过,他也会微微侧身,将烟雾吐向另一边,并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
如果对方皱眉,他会立刻礼貌地将烟摁熄。
他也会在深夜,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
那种时刻,烟雾后的眼神会变得格外复杂。
求助科学
邢渊盯着他,胸膛微微起伏。
他所有的语言挑衅、心理施压、甚至刚才那点暧昧的试探,在凌曜这种非人的冷静和理直气壮面前,全都泥牛入海。
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审讯室,厚重的隔音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空气都在颤动。
凌曜在门关上的瞬间,轻轻眨动了几下眼睛,指尖在手铐处极其细微地摸索着。
……
邢渊几乎是带着一身低气压,一路走到了基地最深处的实验室。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凌曜的一举一动,那平静的语调,那理所当然的态度,那精准到可怕的洞察……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他想到了睢鸩。
那个疯子虽然偏执,但无疑是顶尖的生物学家和医生,对人体、对意识、对行为的理解远超常人。或许他能看懂凌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砰!”
睢鸩正专注地盯着培养皿中的数据变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手里的仪器差点掉地上。
他抬起头,看到自家老板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