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头一次看到邢渊气成这样。
“老板?”睢鸩推了推眼镜,有些惊疑不定。
邢渊没说话,直接调出刚才房间里的监控录像,快进到从一开始凌曜四问,到凌曜点餐、吃饭、以及最后“赏蛋糕”又反悔的全过程,尤其是凌曜那平静无波、理所当然的表情,被放大得清清楚楚。
“你看。”邢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困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睢鸩仔细看着屏幕,镜片后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得专注,甚至流露出一种看到稀有标本般的狂热兴趣。
他反复观看了凌曜的几个关键表情和动作,特别是那近乎物化的冷静和极致的自我中心。
半晌,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科学探究的光芒:
“老板,能让我……亲自去看看他吗?近距离观察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需要在他意识放松的状态下,比如……弄晕,或者等他自然睡着的时候。”
邢渊眯起眼,看着屏幕上凌曜那张吃饱喝足后显得更加漫不经心的脸,沉默了片刻。
把凌曜弄晕……或者等他睡着?
“可以。”邢渊最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等他睡着,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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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凌曜依旧被束缚在那张过分舒适的审讯椅上,只是此刻,一条柔软的黑色布条蒙住了他的双眼,剥夺了他的视觉,也加剧了身处未知环境的不安。
他起初还维持着清醒,但渐渐地,一股无法抗拒的沉重倦意袭来,如同潮水般淹没他的意识。
他知道送来的晚餐或饮水中恐怕被加了料,但他并未抗拒——在这种境地下,保存体力、顺势而为才是明智之举。
意识在模糊的边界线上沉浮。
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体感官变得迟钝,
就在他介于清醒与沉睡的边缘时,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是邢渊那种带着明确存在感和压迫力的步伐,这脚步声更轻,更……谨慎。
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没有触碰。
然后,一个压低了的、带着明显恭敬意味的声音响起,距离他很近:
“老板。”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撬开他混沌的意识。
老板……?
邢渊在这里?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极其恭敬、带着某种狂热科学探究欲的声音,压得很低:
“老板,根据白天的监控分析,这种极度的冷静和自恋,很可能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内化的自我防御机制……”
物化……剥离情感……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冷的针,刺入凌曜混沌的意识。
说话的人是谁?
声音有点陌生,不是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