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哗而下,顺着嶙峋假山流入湖泊,湖中荷花已谢,唯有片片荷叶碧绿依旧,水珠落于其上,泛起晶莹光泽。
一尾红色锦鲤探出水面,啄吃荷叶,水珠顺着叶面滑落,落在锦鲤尾上。
它甩甩尾巴,专心啄吃,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锦鲤一慌,立马甩着尾巴钻进水下,难觅踪影。
水声叮咚,荷叶晃动,水珠甩向天空,重重砸落地面,汇成一片狼藉。
“这送的都是什么东西,撤了撤了,我不吃!”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响,宗祺禹将桌面的饭菜挥落,站在屋里指着门外发脾气。
“再不放我出去,我要你们好看!”
守在门口的下人面露苦笑。
前几日这位小祖宗老老实实待在屋里,送什么吃什么,原以为他是吃了教训长进了,谁能想到不过三日就原形毕露,每隔一段时日就指着门骂,骂累了喝盏茶歇上一会儿,又接着骂,骂得他们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一名小厮叹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另一人道:“这还早着呢,咱们还是站着挨骂吧。”
话音刚落,忽见一道身影走进院门,那小厮眸光大亮,跟见到观世音菩萨似的迎上去,“大公子来了。”
陈行瑞浅笑颔首,听着屋里的骂声,眉头微微一蹙,问道:“骂了多久了?”
小厮苦笑,“从今晨醒来就没消停过。”
眉间褶皱加深,陈行瑞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与禹弟说说话。”
“是。”
两名小厮迫不及待退下。
“天杀的,你们还认不认我这个主子了?再不把我放出去,我明天就把你们发卖了!”
陈行瑞脸色一沉,“禹弟要卖谁?”
“哥?”
屋里宗祺禹的骂声一顿,狂喜般奔至门前,双手摁在门上,急迫道:“哥,你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我这几日等得有多着急。”
陈行瑞教训,“你看看你,六根不净,焦躁难耐,哪有半分陈家子嗣的影子?”
“哥我知道错了,我不骂了,真的不骂了。”
宗祺禹立马认错,小心翼翼询问:“哥你想到法子了吗?”
这都过去三天了,那姓谈的小白脸把姚娘子从牢里接出去,姚娘子一个感动,可不得与他干柴烈火共赴巫山?
他是想抢别人妻子,可没想抢儿子啊。
陈行瑞无奈,“方才我的人传来消息,姚娘子与一户冉姓人家合开了一间酒楼。”
宗祺禹迷茫,“所以呢?”
陈行瑞闭眼,额上青筋跳动,忍着没骂出来。
他声音放低。
宗祺禹听完眼里大放异彩,兴奋又激动,“哥,你真不愧是我哥!如此,姚娘子定能念我的好,慢慢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