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瑞嫌弃地看了眼紧闭的门扉,叮嘱道:“你再忍耐几日,务必让父亲知晓你已改过,到时再哭几声,父亲心软,定能放你出来。”
宗祺禹连声应,“好,我记住了。”
嘱咐完,陈行瑞转身离开。
走出院子,近身小厮立马跟上来,他拧眉沉思,屈指让小厮上前,低声道:“你去……”
姚映疏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无意间瞥见厨房光亮,心中纳闷。
谭承烨今个儿这么懂事?一早就起来做饭了?
缓步走过去,待移至厨房门前,见到的却并非谭承烨。
姚映疏意外,懒洋洋靠在门上问:“你今日怎么想起要下厨了?”
要知道,自从谭承烨学会简单的小菜后,他就再也没下过厨。
谈之蕴转身,袖子挽起露出两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有白渍落于其上,斑斑点点的似一幅毫无规律的画。
姚映疏的视线在上面停留片刻,缓缓上移落在谈之蕴目间。
那双桃花眼太过亮眼,目光再度挪开,落在他肩上。与此同时,站姿也不由得规整一二,腰背下意识挺直。
谈之蕴回身笑,“今日起得早,看了会儿书后眼睛疲乏,索性去外面走走。这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菜市,见摊子上的鱼新鲜,忆起在华府吃过的一道菜,便买了几尾回来,想让你们娘俩也尝尝。”
姚映疏半分没怀疑这话的真假,靠近过去好奇问:“什么菜啊?”
谈之蕴:“将鱼肉打成泥,再搓成丸子煮汤,不算什么稀奇吃食,只是华府的厨子放了些平州没有的香料,别有一番风味。”
姚映疏:“吃得可真精细。”
不愧是大户人家啊。
她歪头问:“但你怎么骗得人家把香料匀给你的?”
谈之蕴失笑,“哪用得上骗啊。我给阿煜画了幅画,他做主给的。”
华煜此人,姚映疏虽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是个爱才的。谈之蕴的画工那般好,用一幅画换香料也不算什么。
她不由感慨,“你若是不参加科考去做个画师,百年之后,也定然是个名匠。”
谈之蕴眼里含着碎光般的笑意,“这么信任我?”
“这不是信任,是事实。”
姚映疏应道。
谈之蕴眼里笑意加深,口中谦称,“那是因为你极少见过别人的画,等你见得多了,就会知道我的画技算不上什么。”
“谁说我没见过?”姚映疏反驳,“我在书铺看的画可不少,虽说我不懂什么画工意境,但就是觉得你画的比别人好看多了。”
“你别妄自菲薄,自信些。”
谈之蕴笑,“好好好,我听娘子的。”
姚映疏摸了摸耳朵,指腹有些发烫,她暗暗腹诽。
这笑的,让她耳朵怪痒的。
她够着脖子往谈之蕴身后看,“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我自己来,这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