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心实意疼爱这个外甥,最重的惩罚不过是禁足,此时见他无精打采的,仿佛精气神都跟着那姓姚的小娘子去了,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忍不住心软。
可一想到今个儿丢的人,陈知州强行把那丝心软压下去,硬着心肠道:“这几日你哪儿也别想去,安安生生在家里给我反省。你若实在喜欢那姚小娘子,秋闱过后,我替你寻摸个模样差不多的,收房也好,正式迎娶也罢,都随你,但眼下,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在房里待着。”
宗祺禹垂着脑袋不语。
生得再像,那都不是姚娘子。
见他不答,陈知州怒火再度袭上心头,拔高音量斥道:“听清楚了没!”
宗祺禹吓一跳,有气无力地回:“知道了。”
心里却不以为意,舅舅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禁足就禁足吧,他又不是不能偷偷翻墙出去。
陈知州一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就气得心口疼,伸手拂了下胸膛,重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喝道:“来人,把小少爷的房门窗子都给我封了!”
立刻有下人拿来木板与钉子,丁零当啷将门窗封死。
宗祺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舅舅是来真的,冲上去拼命拍门,“舅舅,舅舅,禁足就禁足,你封门窗作甚?”
“舅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把我关房里啊!”
“让我能在院里走走也行啊!”
“舅舅!”
无论怎么吼,始终不闻陈知州回应,唯有屋外叮当声响犹如秋季延绵不断的雨,又闷又湿,引人烦躁。
宗祺禹低声威胁,“别封了,再封少爷我要你们好看!”
无人回应。
宗祺禹面色恼怒,喝道:“等我出去,今个儿封门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打四十板子,一个都逃不脱!”
依旧无人回应,封门声甚至更大了。
宗祺禹气得不行,一脚踹在门上。
脚尖传来剧烈疼痛,他脚下不稳,单腿支撑着往后连退数步,最后一屁股重重坐下。
“嘶。”
宗祺禹嘴里发出痛呼,抱着脚一脸愤怒。
“混蛋,平日里一个个的一口一个小少爷叫着,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他怒而垂墙。
等脚上的痛好转不少,宗祺禹再度上前拍门,不停叫嚷,“来人啊,把门给我打开,快来人,开门啊!!”
“这是怎么了?”
温润动听的声音如雨后甘霖,浇灭了宗祺禹心里的火气。
他大喜,“哥,你快让他们把门打开!”
陈行瑞站在门外,目光看向守在门口的小厮,“父亲又把禹弟禁足了?”
小厮苦笑,“大少爷,老爷这次下了命令,断不能私自放小少爷出去,否则小的就要被发卖出去了。”
陈行瑞忖度,看来这次犯的事还不小。
他笑容温和,“我不放禹弟出来,只是想单独与他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