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疏奇怪回:“当然是咱们拜堂那日看见的。”
不然还能怎么知道?
提起去世的亲爹,谭承烨眼里涌现伤感,转身往外走,“我去拿。”
谈之蕴却没动。
他站在原地,凝视站在灯前的人。
暖光映照在侧脸,姑娘的脸明亮又温暖。
夜风过堂,风拂在耳侧,他仿佛看见春日山林间万花齐放,姹紫嫣红的盛景。衣袖轻轻飘动,他又看见夏荷满塘,秋菊熠熠,金桂飘香,与冰天雪地里,掩在白雪下最灼目的那一抹艳红。
“噗通——”
心跳微微加快,一声又一声,鼓噪着他不平的内心。
姚映疏催促,“你快去啊。”
所有画面在瞬间消散,一年四季最美的景,化为姑娘俏生生的那张脸,与她清澈眸中倒映的他。
炽热烈阳高悬,光晕朦胧刺眼,金灿灿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穿过浓密绿荫,在织成一片的蝉鸣声中在地面投落粼粼光斑。
姚映疏摇着蒲扇,往外头看一眼。
热烈阳光照射到脸上,她立马缩回去,对林月桂道:“月桂姐,这日头这么晒,要不你还是午歇之后再回去吧。”
林月桂埋头收拾着针线簸箕,闻言笑道:“就这么几步路,晒不了多久的。”
“我又接了县令府的活计,这几日就不过来了。”
姚映疏:“好。”
内心还有点失望。
这一个多月以来,林月桂几乎日日过来与她一同绣花说话,忽然不来还有点不习惯呢。
林月桂站起身,瞧清她的表情,嘴角含笑,“你这差不多都要出师了,我来不来都不影响。”
“那怎么能一样?”
姚映疏眨眨眼,“师傅不来了,月桂姐总不能不来吧?”
林月桂失笑。
清雅花香伴随着热浪从窗外扑进来,阳光下朵朵小花洁白似雪。
她动动鼻尖,“你这盆萼绿君开得可真好。”
说起萼绿君,自然想到识花之人,林月桂压低声音,“你和谈公子还是分房住?”
她来谈家的次数不少,偶尔也能见到那位清隽疏朗的谈公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多少能发现些端倪。
姚映疏不自在地摸摸鼻尖,“是、是啊,怎么了?”
“都成婚这么久了,你也不着急。”
林月桂叹气。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姚映疏不太明白。
目光落在林月桂双耳,一对如意银耳坠垂落,她笑盈盈弯唇,“我当然着急,着急看曾秀才下次会给月桂姐带什么首饰。是金璎珞呢?还是玉手镯?”
林月桂摸了下耳垂,佯怒道:“好啊,你都打趣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