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没有答话,而是缓缓俯身。
高大的身躯倾轧下来,投下的阴影彻底将她笼罩。
冷冽的沉水香混合着皂角的清香,瞬间强势地侵占了狭小的帐内空间。
他敞开的衣襟离她不过寸许,那带着热意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
一滴水珠从他湿漉的鬓角滑下,沿着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条,堪堪停在那利落的下颌尖,颤巍巍地悬着。
“嗒”
水珠落下,不偏不倚,砸在明妩裸露的颈侧肌肤上。
激得她浑身一颤,细微的麻痒感却仿佛带着钩子的电流,瞬间在四肢百骸窜开。
那股熟悉的不受控制的酥麻感又涌上来了。
明妩咬紧牙关,竭力克制着。
攥着金簪的手因用力而骨节泛白,指尖冰凉。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又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若是他敢……她一定……
陆渊说得理直气壮:“自然是来睡觉的。”
“不行!”
话音刚落下,陆渊的手就已探进被褥里。
他动作很快,明妩都来不及反应。
滚烫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丝绸寝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腰侧软肉。强烈的酥麻感从尾椎骨轰然炸开,直冲头顶,险些让她失控地嘤。咛出声。
紧接着,掌心一空。
那支被汗水浸透的金簪,已被陆渊轻松夺去。
他拈在指间,随意瞥了一眼。
“这簪子有些旧了,待明日,我让人送些新的来。”
说罢,随手一抛,金簪被抛出帐外,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明妩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唯一的“武器”就这样没了。
陆渊黑沉的眸子落在她惊怒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嘴角竟不自觉噙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夫人莫不是忘了,这里是东院。”
明妩一噎,挣扎着便要起身:“那我自己走。”
陆渊眸色骤然一沉。
她就这么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吗?
当然他也清楚,这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抬手,轻易将明妩按回锦被中。
“你身子未愈,不宜挪动。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说完,他缓缓直起身,规矩地躺在外侧,阖上眼帘。
他没有盖被子,因着方才的动作,本就松垮的寝衣衣带彻底散开。
明妩只要一侧头,就能看到那微光中那一大片的冷白。
她快速收回目光,慌乱地侧过身背对着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夜色静谧,矮柜上的水漏在滴答滴答地滴着。
窗外月色一点点偏移,帐内的光线更暗了几分。陆渊的呼吸似乎愈发沉缓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
明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丝。
直到传来明妩平稳绵长的呼吸,“熟睡”中的陆渊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床里侧那背对着他的,曲线玲珑的妙曼身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