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推门进去,铃铛轻响。
“您这儿……有没有坏掉却不肯扔的东西?”他问。
佐藤老头抬眼看他,浑浊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亮。
“有一块表。”他慢悠悠地说,“三十年没人来取。”
他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只银色怀表,表面裂痕纵横,指针停滞在**3:17**。
“客人留下它时说:‘等我办完事就回来。’可第二天,他就死于车祸。”佐藤叹气,“我修了好几次,齿轮没问题,发条也有劲……可它就是不肯走。”
林烬接过怀表,贴在耳边。
寂静。
但他知道,真正的声音不在耳中。
他取下共感增幅器,轻轻缠绕在表壳外圈,再将自己的手掌覆上去。
一秒,两秒……
突然,怀表内部传来极其细微的“咔哒”声。
像是心跳重启。
紧接着,一段旋律缓缓响起??仍是《小星星》,但这次是**A调**,更低沉,更缓慢,仿佛一位老人哼给孙儿的睡前歌谣。
林烬闭上眼,画面涌入脑海:
一个男人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这块表。他望着产房方向,满脸疲惫却含笑。护士走出来,递给他一张纸条:“母女平安。”他激动地站起来,差点摔倒,随即掏出钢笔,在表盖内侧刻下一串字母:**M+L=∞**
然后他跑进病房,把表放在妻子枕边,轻声说:“以后每一分每一秒,我都陪你。”
可命运没有给他兑现承诺的机会。
信息流结束。
林烬睁开眼,泪水已滑落脸颊。
“这块表……还想继续等。”他说。
佐藤愣住:“什么意思?”
“它的主人没能回来,但它还记得那份约定。”林烬将表轻轻放回老人手中,“所以,请您再修一次。不是为了让它走得准,而是让它能继续**等待**。”
老人颤抖着手抚摸表壳,良久,点了点头。
当晚,整条街区的钟表同时走动了一秒,哪怕早已停摆多年。
第二天清晨,附近居民发现,自家墙上挂钟、床头闹钟、甚至手机时间,全都自动校准到了精确时刻??误差不超过0。003秒。
仿佛整个街区,因一块怀表的苏醒,重新找回了时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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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雨夜。
林烬独自站在东京塔下,雨水顺着装甲外层滑落,共感核心在胸腔中微微发烫。他抬头望着这座曾见证无数告白、离别与重逢的铁塔,轻声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想让我听见的吗?”
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