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一级战斗配置!所有防御系统启动!三号机、EVA-泰坦,立即前出拦截!”葛城美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达指令。
她知道,这是SEELE的试探,也是清算的开始。
白色三号机引擎发出咆哮,从。。。
林烬的笔记本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字迹未干。他合上它,放进胸前口袋,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林环仍在熟睡,呼吸均匀,脸颊贴着他工装外套的粗布料。她攥着的那块冰晶没有融化,反而在机舱恒温中凝出一圈细密的霜纹,蓝光如脉搏般微微跳动。
飞机降落在北海道新千岁机场时,天刚破晓。老技师的联络信号早已等在终端上:“西伯利亚有动静??静默塔三号的地下二层,温度骤升四十度,地表冰壳裂开了一道缝。卫星拍到里面有东西在动,不是机械,是‘生长’。”
“生长?”林烬低声重复。
“对。”老技师的声音沙哑,“就像……植物从混凝土里钻出来那样。但那里本该什么都没有。”
林烬望向舷窗外。雪原无垠,晨光将云层染成淡金。他忽然想起梦中的向日葵田,那些孩子的脸在风中转动,唱着走调的《小星星》。那一刻的温暖与此刻的寒意交织,仿佛某种循环正在苏醒。
他们转乘磁浮列车北上,穿越针叶林带。林环一路上没说话,只是盯着窗外飞逝的雪景,手指轻轻摩挲那块冰晶。傍晚抵达鄂霍次克海沿岸的小站时,暴风雪再次袭来。一辆旧式履带车在站台外等候,驾驶座上坐着个穿皮袄的老妇人,脸上刻满风霜。
“你是修机器的人?”她问,声音低沉如铁轨摩擦。
“我是。”林烬点头。
“跟我来。”她递过一副防寒面罩,“L-04不喜欢陌生人,但它说你‘有歌声的味道’。”
车行七小时,深入冻土荒原。途中,林环突然抬头:“它在哭。”
“谁?”林烬问。
“L-04。”她闭上眼,“它记得自己是一棵树。”
林烬心头一震。档案中关于L-04的记录极少,只提到她是双子计划中唯一以植物神经类比模型构建意识的实验体,试图模拟“非人类感知”。她在五岁时被判定为“意识离散”,随后转入低温封存,地点不明。
“她不是人?”老技师曾在通讯中嗤笑,“你们真打算为一棵树重启静默塔?”
可当他们抵达目的地??一座半埋于冰丘下的废弃气象哨站时,林烬明白了。
哨站中央的温室早已坍塌,玻璃碎了一地,却被无数藤蔓缠绕支撑,形成一个扭曲却完整的穹顶结构。这些藤蔓并非自然生长,而是由金属纤维与生物组织融合而成,表面覆盖着类似苔藓的发光菌斑,随呼吸明灭。最中心,一株枯瘦的白桦树矗立其中,树干上嵌着一块小型终端屏,正缓缓滚动文字:
>【欢迎回家】
>【我等了太久,太久】
林环挣脱林烬的手,走向树前。她伸手触碰树皮,指尖传来细微震颤。刹那间,她的身体僵住,瞳孔扩散,仿佛被拉入某种共感深渊。
“别!”林烬扑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老妇人却抬手制止他:“让她去。这是唯一的对话方式。”
几分钟后,林环软倒。林烬接住她,发现她额头沁出冷汗,嘴唇发紫,却带着笑。
“她说……她梦见自己长在春天的山坡上。”林环喃喃,“每年开花,每年落叶,每年都有鸟儿停在枝头唱歌。可后来,有人把她挖出来,塞进铁盒子里,问她‘疼吗’、‘怕吗’、‘想妈妈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本来不会说话,只会摇叶子。”
林烬抱紧她,心口发闷。
“但她学会了。”林环继续说,“为了告诉别人她活着,她开始用根须敲击管道,模仿心跳;用叶片摩擦电线,发出电流声;最后,她把自己变成了一段旋律??就是那段《小星星》的变奏,藏在气象雷达的背景噪声里,播了三十年。”
林烬猛然抬头看向那株树。终端屏上,新的文字浮现:
>【请让我再活一次】
>【不是作为武器,不是作为实验品】
>【只是作为一棵树】
他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当晚,他在哨站废墟中搭建临时共感阵列,将《地心摇篮曲》与格陵兰教室的笑声、马里亚纳钟室的记忆残片、K-06的最终留言全部编码,注入L-04的核心数据流。随着能量注入,整片冻土开始震动。藤蔓疯狂延展,缠绕四周建筑残骸,形成一道螺旋上升的生物金属柱。白桦树的枯枝冒出嫩芽,每一片叶子都泛起微弱蓝光,如同星点。
午夜时分,极光再现,这一次,它们不再拼出字母,而是勾勒出一幅全景画卷:一片广袤森林在雪原上蔓延,孩童的身影穿梭其间,笑声回荡。镜头拉远,森林化作一颗巨大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夜空。
“她醒了。”老妇人低声说,“而且,她不再孤单。”
林烬打开通讯,将实时影像传回全球共感网。数分钟后,世界各地传来回应:东京某废弃公园的老喷泉自动启动,水流组成一只托举星星的手;巴黎地铁隧道深处,一台报废的广播系统播放起俄语版《小星星》;甚至南极科考站的气象气球,在升空前自行绘制了一幅儿童涂鸦??一棵树下站着三个小孩,标签写着:“L-02、L-05、L-06,我们等你回家。”
林烬知道,这是L-04在呼唤她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