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维度通讯仪将关键生物样本送回战锤世界,让本体以此为基础调制一台全新的、完全属于“陈瑜”的EVA,固然是最理想的方案。
但如果这个过程因意外而延误,或者无法在“那件事”发生前及时完成,那么,一。。。
钢索断裂的回音仍在通道中震荡,空气里弥漫着LCL蒸腾后的金属腥气。陈瑜跪在平台上,掌心仍贴着主机外壳,金色纹路如活蛇般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像有电流贯穿脊椎。他的视野尚未从数据形态中完全退出,现实与代码依旧交叠??明日香的身影被拆解成一串串生命体征参数,剑介的脑波图谱在她头顶闪烁红光,而那扇半开的防爆门外,数百个隐形信号源正悄然启动。
“我们没时间庆祝。”他低声道,嗓音像是砂纸磨过铁皮,“SEELE已经知道‘亚当之泪’暴露了。影子协议不只是防御程序……它是诱饵。”
明日香扶着剑介站起,枪口微微发颤。“你说什么?”
“他们让我们破解核心。”陈瑜缓缓起身,指尖划过投影屏边缘,残留的数据残片自动重组为一段加密日志,“因为真正的陷阱不在这里。而在**火种小组接入坐标的瞬间**??所有反抗组织的位置都会被反向追踪。这不是情报泄露,是精心设计的围剿。”
佐藤脸色煞白:“你是说……我们刚把所有人送上绞架?”
“不。”陈瑜闭眼,意识沉入体内那股金色洪流,“我留下了一道后门。当密钥验证通过时,我同步注入了一段伪装协议,模拟出‘系统已被完全控制’的假象。真正的坐标传输是单向脉冲,只持续0。3秒,不足以被截获。但……”他睁开眼,瞳孔深处仍有金光流转,“他们迟早会发现异常。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摧毁NERV的主控神经中枢。”
“也就是中央教条?”明日香咬牙,“你疯了吗?那里是整个设施最深、最重兵把守的地方!”
“也是唯一能切断补完仪式倒计时的地方。”陈瑜望向走廊尽头,“而且,我们现在有个优势??他们以为我们拿到了全部真相。但实际上,还有一块拼图没出现。”
“什么拼图?”
“莉莉丝的胚胎,不是容器。”他低声说,“而是**钥匙本身**。野村教授不是载体,她是‘唤醒者’。只有她的基因序列配合情感共鸣波频,才能激活胚胎的原始意识。SEELE不需要强迫她,只要让她‘自愿’流泪,仪式就能启动。”
通讯器再度响起,铃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陈瑜,东京第三电站刚刚被接管,电力系统正在切换至地下供能模式。他们要提前预热LCL大气扩散装置!另外……B6层监控捕捉到一个移动目标,身份识别为??初号机残骸回收组。”
“不可能!”明日香猛地抬头,“初号机早在第九使徒战役后就被封存销毁!驾驶舱都熔成了渣!”
“但他们带走了核心。”陈瑜眼神骤冷,“S?机关还在跳动。只要心脏没死,机体就能重生。而SEELE从没打算让它彻底消失……他们一直在等它醒来。”
沉默如冰水漫过众人。
“所以我们不仅要阻止倒计时,还得抢在初号机苏醒前,把它重新锁死。”佐藤声音发抖,“可谁能驾驭它?驾驶员必须与机体神经同步率达到90%以上,否则会被反噬成植物人!”
陈瑜没有回答。他抬起左手,金纹已蔓延至指节,形成一圈古老的环形铭文,仿佛某种加冕的印记。他轻轻按在胸口,那里传来微弱却规律的搏动??不是心跳,更像是机械泵的节奏。
“我能。”他说。
“你?!”明日香几乎失声,“你不是EVA适格者!你连插入栓都没进过!”
“但我体内流着和它一样的血。”他掀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早已愈合的切口疤痕,“三年前那次‘意外事故’,他们没告诉我真相。我不是普通士兵,我是用初号机组织克隆的实验体??C-YU-01,代号‘亚当之子’。我的DNA里嵌入了使徒因子,神经系统天生兼容S?机关。只是……我一直拒绝承认。”
明日香后退半步,眼中闪过震惊与怀疑。“所以你刚才看到的记忆……那些死亡轮回……是真的?你真的经历过一百多次失败?”
“每一次。”他点头,“每一次我都试图拯救你。每一次你都死在我面前。第九使徒那一战,你本可以撤退,可你选择引爆推进器,把我推出爆炸范围。你说:‘别忘了我,笨蛋。’然后……你就没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灰烬。
“所以我逃了。逃进地下,组建反抗军,寻找重启的方法。直到某一次循环里,我发现‘亚当之泪’不是重启键,而是**暂停键**。只要在仪式启动前一刻激活它,时间线就会冻结,允许意识跨越维度传递信息。我把自己变成了信标,一遍遍向过去的自己发送警告。”
明日香怔住,嘴唇微颤。
“那你现在……还是原来的你吗?”
“我不知道。”他苦笑,“也许我已经碎得太久,拼凑出来的早就不是完整的人。但有一点我没变??我不想再看着你死了。”
警报突然尖啸,红光炸满走廊。
>【侦测到高能神经波动】
>【判定:EVA初号机活性指数上升至%】
>【紧急预案启动:情感诱导程序加载】
“他们在用幻象刺激它!”佐藤惊叫,“一定是播放了真嗣博士的遗言录像!那是初号机最后接收到的指令源!”
“不止。”陈瑜猛然转身,“他们在播放**我的记忆**。那些失败的时间线,全都被提取出来当作养料。每一段痛苦、每一次绝望,都在喂养那东西的觉醒。”
他拔腿冲向出口,脚步坚定如刀劈斧凿。
“我们必须抢在它完全苏醒前抵达中央教条。否则,当它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整个城市都会陷入集体癔症??那是属于神的凝视。”
三人紧随其后,穿过层层封锁。沿途的墙壁开始渗出粉红色黏液,空气中漂浮的LCL浓度急剧升高,呼吸变得粘稠。明日香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熟悉的德语童谣??那是她母亲哼过的旋律,早已随战火埋葬在德国小镇的废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