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白皙,穿着崭新的列宁装,脚上蹬着锃亮的小白鞋,手上还捧着本书在看。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城里大小姐”的气息。
苏玉察觉到了对面的目光,视线在林听淮身上扫过,只微笑了一下,就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只是偶尔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一丝她对环境的不适应。
周晓梅看着沉默的两个人,似乎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她开始羡慕地摸了摸林听淮裤腿上那个针脚歪斜的补丁:
“听淮,你这个补丁打的。。。挺结实的哈,一看就。。。一看就耐穿。”
林听淮“。。。。。。”谢谢了姑娘,这安慰真是一针见血了。
她低头看了看丑的很有个性的补丁,一看就是原主自己动手补的。
“咱们现在到哪里了?”林听淮试图套取更多的信息。
“距离红旗公社好像还得一天一夜。”周晓梅语气中带着点对未来的迷茫和对新环境的期待与兴奋。
“听说北方那里地广人稀,就是好像要种地。。。挺辛苦的”
种地……林听淮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能晕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说不定。。。说不定这只是一场过于荒诞的梦,或者。。。是她导师联合学校搞的什么沉浸式毕业惊吓派对?
她扭头看向了窗外。
无垠的田野在眼前铺展开,初夏的麦苗绿油油一片,随风起伏。
林听淮的职业病,或者说,那被农学浸淫了七年所形成的刻入dna的本能,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睛。
等等。。。这麦苗的颜色。。。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在心里默念:观察点一,叶尖泛黄,疑似缺素或病害初期;观察点二,叶片舒展度欠佳,长势偏弱;观察点三。。。。。。
打住!打住!林听淮猛地闭上眼,痛苦地把头往后一靠,撞在硬邦邦的座椅上。
苍天啊大地啊!她都穿越了,为什么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还是这些玩意儿?!
她那“终于走出农学”的毕业庆祝,是庆祝了个寂寞吗?!
旁边的周晓梅,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听淮,你咋了?是不是晕车了?”
对面的苏玉也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关心。
林听淮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生无可恋地望着车厢顶棚:
“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我和土地爷的缘分。。。可能。。。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
深厚到跨越时空。。。虽远必诛(?)
她认命般地看向窗外,内心一片悲凉。
所以,现在就是。。。
她,一个好不容易毕业要摆脱农学,走出大山的农村娃,在另一个时空,又走进了大山的故事吗?
并且还穿成了七十年代下乡知青中看起来最弱不禁风、行李最瘪、家庭地位最低的那个?
这配置,是地狱级别的开局吧!
她摸了摸自己那瘪瘪的行李包,感受着这具瘦弱的身体传出来的阵阵无力感。
行。。。土地爷,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