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之行后,诺亚提出了新的观点。他认为改变是系统性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说,调整了某个方面,去检验、适应就可以。
因此从盛夏至秋末,诺亚对幸村的要求比较严格,幸村需要安排更多的时间到训练上。
但就在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日本国内平静的抗疫大潮下,正暗流涌动。
上半年,特别是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死的人太多了,尤其是60岁以上的老年群体,但凡感染,致死率高达90%以上。最严重的时候,火葬场门口的道路上都堆满了尸体。
年轻人的身体容易扛过去,可他们要挣钱、生活。但大批不景气的线下小商铺支撑不住倒闭,会社裁员缩减开支,政府财政赤字,出台政策回血。
这是恶性循环。
不知道多少国民待业失业,一个人、一家人靠着存款过活。
这波疫情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大半年时间,已经有人快过不下去了。
这种严峻的压力就像异常活跃的富士山,你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就要爆发,把国家淹没。
总要有个宣泄口吧?
政府渐渐变得激进,直到十月份,有议员喊出了重塑“东亚共荣”的口号。
紧接着,各种大小媒体铺开宣传,渲染邻国的武力威慑。政府通过各种补充法案,大幅调节国防经费,鼓励女人从事服务行业或卖艺,男人应召进自卫队。
“国民应以此为荣。”议员如是说。
这看似和幸村无关,但从电视新闻嗅出一丝不对,让工作室转移时,就有人打电话提醒他注意“安全”。
为什么?
因为幸村是“国民最受欢迎人物”、“民族英雄”、“人类之光”。他可以起到很大的舆论引导和带头作用。
神奈川县内去年曾有一次调查,10-30岁青少年男生中,最崇拜的本县人是谁。
结果是幸村精市94。2%。
换句话讲,如果幸村带头加入自卫队,将对神奈川94。2%的年轻男性入伍意愿产生重大影响。
反之,亦然。
很不巧,幸村就是那个“反之”。
10月12日,在黄金时间的电视新闻上,报道了数名响应征召的明星和运动员。
当天晚上,报纸就赫然打出“幸村精市何时自愿加入自卫队”的标题。
“一群混账。”幸村忍不住骂了句。
他们在逼他。
“让网球运动员去军队,这是我听过最糟糕的事情。”诺亚皱眉。
让世界上最具自我的人,去最不需要自我的环境。很残忍。
“这不是最关键的因素。”幸村在客厅来回踱步,语气有点重,“如果是正义的、抵抗丑恶的军队,如果有需要我当然会义无反顾。但它是吗?从它的历史来看,它不是!”
幸村猛得转身,深呼吸,心口沉闷道:“一个劣迹斑斑的集体,把人变成恶鬼的地方。”
诺亚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大家宣传的日本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很懂你抗拒的原因,阿一。但,我支持你的想法和行动。”
幸村听了,心里稍微平和了一点。他叹了口气,挨着诺亚坐下。
“我去过中国的哈尔滨。”幸村双手枕着后脑,仰靠在沙发里,“那是我的第二站职业比赛。”
“我在决赛惜败后,停留了两天出去逛…一些历史的证据让我生理性的恶心,那是一个人拿笔空想都写不出来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