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大事也得有人,就这半半拉拉十几个人,毛也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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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到吃过晌午饭头,陆昭才心满意足从后院出来。陆昭人到中年,虽也是保养得宜,总归是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许多,头上多了几撮白发。
邱介擅长溜须拍马,笑嘻嘻道:“陆大人雄风稳,把子长,小的在这恭喜陆大人金枪不倒!”
陆昭早就注意到冯安的这个干儿子,同他那个无卵的爹不同,是个会看眼色的,伸腿踢了下他,打趣道:“听说你给你爹在此处安家张罗娶亲,几房夫人还争风吃醋,可有此事?”
“这……当儿子的哪有窥探爹房里的事儿?您可别为难小的了。”嘻嘻哈哈小人姿态尽显无疑。
陆昭与冯安看似一个阵营,实则二人都巴不得掐死对方,陆昭瞧不起无根的冯安,冯安觉得陆昭来此处无非就是押送开采的银饼。
大家都是为皇上做事,只是他与皇上的情分更多一些,陆昭根本比不起。
虽然二人都看不上对方,却又不得不配合默契,尤其在青州城。
独木不成林,最大的威胁便是虞衡司打头的,如今陈郎中识趣的多,大事小情不插手。
连年不断旱灾水灾,颗粒无收。可世家子弟们吃的膘肥体壮,还占了那么多矿产资源。皇上最近头大不已,倭寇匪患辽东缺军饷,还有个晋王虎视眈眈。
他此次将纪珧带到青州,也是吃准了皇上很快,将冤死的纪郎中正名。
内忧外患之际,皇上不会与那帮酸儒对着顶牛。为纪郎中正名是顶重要的一环,毕竟不能寒了文官的心。
果然,皇宫里,皇上眉头紧皱用朱红批阅奏折,看到宋首辅的折子,内容正是条条陈述纪郎中为奸人所害。里面没有指出奸人是谁,但罗列出冯安在青州与李家勾结,垄断受贿,中饱私囊,残害忠良等事实。
皇帝扶额,冯安做事衷心,却未免狂妄自大,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给人留把柄?
他是需要扩充私库,却还要脸,如今面子算是全丢光了。
青州百姓不定怎么骂他,当然骂冯安就是骂自己,于是便想到陆昭走前,与自己求了道旨意。
意思是愿意替皇上分忧,将纪郎中的爱女收为姬妾,毕竟在教坊司待过,怕是寻不到好人家。
虽说这主意下作,好歹也算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不过,他没有明确下旨,毕竟当初没入教坊司旨意是他下的。这才多久又下第二道旨意,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随他自己揣摩。
陆昭当时确实有遗憾,毕竟有旨意,与没旨意两者大相径庭。
但见了纪珧,又加上扬州颠鸾倒凤没日没夜的纠缠,他便昏了头。必须将人弄到身边,所以如今也算如了愿。
既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有些事情,处理不好便埋下祸根。
想到宋首辅明里暗里的示好,加之他与陈怀舟也有过多次接触,联手将冯安这个王八蛋挤走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事情朝着诡异一幕发展,原本与冯安和陈怀舟三方衙署见面,结果只看到冯安那张晚娘脸。
派去请陈怀舟的太监回禀:“陈郎中病了,据说高烧不退,人都迷糊着呢。”
“病成这样?”陆昭刚到,根本没顾上手下禀报。
冯安抬抬松垮眼皮,嗤笑:“听说你又得了一房美娇娘?你家中的母老虎这回打不上门来,离得远办差可不就是撒欢儿的狗似的。”
妈的,没卵的狗货。
陆昭忍下冯安阴阳怪气的徘喧,要不是如今纪珧的身份不能曝光,指定先将冯安揍一顿。
冯安诧异陆昭没言声回怼,与此人共事一年有余,去岁还是他将姓纪的收押抄家,当初还以为陆昭能将纪家那个大小姐给收了,正好抓他把柄,给他一刀。
结果陆昭隐忍的很,面对大美人无动于衷,不光没有私下照顾,看都不看一眼。
传闻陆昭爱美人,却娶了个不得稀罕的母夜叉,他将收来的美人安在外处,结果被那母夜叉一抓一个准,都打上门去。
整个京畿都闹成家长里短,吃饭闲谈时,当笑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