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还在睡梦之中,呼吸平稳,鸦羽似的睫毛上洒了一层柔柔的日光,看上去恬静而美好,和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拒我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沈澜判若两人。
我下意识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不想打破此时此刻的宁静。我浑身上下像是刚刚被车轮碾过一般,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和酸胀。
我稍稍一动,他却像是在梦境之中感受到了什么,陡然收紧手臂,力道大的像是要将我揉碎在怀里。我被他弄得痛叫一声,伸手想要推开他。
这么一折腾,沈澜总算是醒了。
他睫毛微颤,睁开眼,然后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当他终于低头看向怀中的我时,脸色瞬间一变,像是见了什么赶都赶不走的苍蝇一般,猛然将我往旁边一推,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大哥,拔吊无情也不带这样的。
我没好气地坐起身,披上外衣:“我做什么?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本宫现在腰还疼着呢!”
他似乎是总算想起来自己昨晚干的好事,如玉似的脸上浮起一片红霞,瞪着我穿衣服的背影嗫嚅了半天,最终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
……
我在自己房里躺了整整一日,方才恢复一点力气。
过几日便是中秋,到了傍晚时分,宫里便来了几位公公传父皇旨意,叫我中秋入宫参加家宴。
参加家宴,自然是要带上驸马爷一起去的,但圣旨中还特意点名了一个人,要我中秋家宴时一并带去。
父皇要我带上叶焚川。
我下跪领旨,心头却忍不住一颤。
我知道,父皇在得到仙术之前,一直和郦国国君交恶,二人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而现在,郦国国君忌惮他的军队,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就连国之储君也能送过来当人质,被送到公主府里做男宠,那么父皇自然不会放过羞辱郦国的机会。
这一次要我带叶焚川去参加家宴,也就等同于朝郦国国君脸上甩一巴掌,告诉天下人,他郦国储君,也不过是我燕国公主后院里一个男宠罢了。
简直羞辱至极。
我赏了那几位公公金子,又命人将他们好好送出门,方才坐下来,愁眉苦脸地看着圣旨发呆。
不带叶焚川去定然不行,就算我是公主,抗旨不从也会惹父皇不快,而带了叶焚川去……我一想到那家宴上可能会发生的事,就觉得脖颈一凉。
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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