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儿闻言垂着头跟他走进院子,见此处虽小但五脏俱全,应当是有人提前收拾过了,十分干净整洁。她蓦的眼眶一热,掉下泪来:“公子……您为何对奴这般好?”
她十分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楼里的姐妹们见了她,俱都用帕子掩住口鼻绕开走,生怕被她传上脏-病。唯有这位陌生的公子,不仅不嫌弃她,还肯花银子为她赎身。
宋策笑了笑,语气平淡道:“不过举手之劳。你若信我,我便为你诊治一番。”
曼儿面色惊恐,后退着摆摆手,哽咽道:“公子有所不知,奴这病……好不了了,怕是只能等死。奴贱躯不洁,别脏了公子的手。”
“无妨,你坐下,把手放在此处。”
见曼儿磨磨蹭蹭不肯过来,宋策不由一叹,道:“今日我救你,也不全是为了可怜你,我亦有私心。实话跟你说,我……有一位旧友之妹不慎得了此病,每日在家中寻死,我不忍她年纪轻轻就因此自贱轻生,便想着替她诊治。可她不愿信我,我只能出此下策。曼儿姑娘,你可愿帮我?”
一听自己能帮到恩人的忙,曼儿当即利落上前,将手腕轻轻搁在脉枕上。
“那奴就劳烦公子了。”
“多谢。”
宋策为曼儿把完脉后,确认她是刚得病不久,一应表现皆属于“早期症状”,彻底治愈只是时间问题。
“曼儿姑娘,你且在此安心住下,明日自会有人上门给你送药。”
“公子,奴这病……”
看着曼儿一脸惴惴的模样,宋策温和道:“不必担心,我有九成把握,日后你定会好起来的。”
曼儿闻言当即红了眼,后退三步就要给恩公磕头答谢,还是宋策及时制止了她。
“你不必如此,就当咱们各取所需,如何?”说着,宋策从袖袋里拿出十两银子和钥匙一齐放到桌上,就离开了。
暮色时分,暖黄的夕阳渐渐笼罩京城,何思川躲在大树后面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宋策从那小院里悠悠出来了。
看着宋策渐渐走远后,何思川咬着牙看了一眼小院门户,正巧那曼儿过来关门,与他撞了个正着。
“公子,您这是……”
不等曼儿问完,何思川反应过来,当即对着她拱手一礼,“敢问姑娘,此处可是宣阳街崔家?”
曼儿闻言摇了摇头,好心指路:“公子走错了,此处是和顺街,宣阳街还须往北去,就在清河堂对面那条街。”
何思川神色不变,再行一礼:“多谢姑娘好言相告,在下打扰了。”
曼儿连忙回礼:“公子客气。”
何思川离开后,一夜无眠,次日一早便去了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