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医生?”
“为什么?”
楚星野把左手立起来,纤薄的手背上爬着蓝紫色的血管,像一脉潺潺的溪流:
“刚刚摔下去的时候……”
“我的手骨折了。”
确实是刚刚骨折的,但不是摔骨折的,是刚刚调整座位时他亲手弄折的。
也不是很痛,眼一闭一用力,关节发出咔嚓的脆响,他就知道成功了。
就和杀鸡一样,一瞬间的事,闭上眼睛就好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还生活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是这么闭上眼睛,宰杀那些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家畜的。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脑子也混沌,最大的乐趣是和家里养的病恹恹的鸡说话,单方面把它们当成朋友。
总之,对他来说,扭断骨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不论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书记员还未做出回答,闻家律师先是拍案而起,力度之大,连实木桌都震了震,怒吼道:
“你这根本就是作弊……!”
律师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却被自家雇主一个眼神止住。
闻暨白说:
“我方同意休庭。”
律师和助理投去不可置信的眼神,不只是他们,在场的媒体齐刷刷地把镜头对准闻暨白,有人半个身子探出来,恨不得把镜头怼到闻暨白鼻尖上去。
“肃静!”
书记员怒喝,但根本无济于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这场仲裁是进行不下去了,楚星野连出奇招,而闻暨白竟是完全不抵抗,这仲裁结果还有什么悬念,不如趁机多捕捉点珍贵素材,才算是不虚此行。
仲裁庭内的纪律彻底乱了,记者们蝗虫般涌下来,场内的安保人员抗洪般去拦也无济于事,那些人闹哄哄地把人围起来,脚步声不绝于耳。
楚星野慌忙从座位上下来,谁知被人流推搡着撞到了人。
他抬头一看,好家伙,不是冤家不上门。
是闻暨白,楚星野的脑袋几乎要砸到他的肩膀,却只见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楚星野的额头,在楚星野的额头贴上他手掌的那一瞬,两个人都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