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假如有人问我:“你信仰的甚么主义?”我便答道:“我信仰的是趣味主义。”有人问我:“你的人生观拿什么做根柢?”我便答道:“拿趣味做根柢。”我生平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总是做得津津有味,而且兴会淋漓。什么悲观咧,厌世咧,这种字面,我所用的字典里头,可以说完全没有。我所做的事常常失败——严格的可以说,没有一件不失败——然而,我总是一面失败一面做。因为,我不但在成功里头感觉趣味,就在失败里头也感觉趣味。我每天除了睡觉外,没有一分钟、一秒钟,不是积极的活动。然而我绝不觉得疲倦,而且很少生病,因为我每天的活动有趣得很,精神上的快乐,补得过物质上的消耗而有余。 趣味的反面,是干瘪,是萧索。晋朝有位殷仲文 (2 ),晚年常郁郁不乐,指着院子里头的大槐树叹气,说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