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队伍远去,阮大铖有些沉默,东林整的他几起几落,可是到了这一刻,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开心。
他忽然觉得和烂人烂事儿纠缠,其实也挺没有意思的。
“走吧,去赶飞艇吧。老夫活了48岁,居然还有坐飞行船的一天。子曰,道不行,乘槎浮于海。哈哈。”
阮大铖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带着女儿下楼。
楼下四个骑士,一辆四轮马车已经在等待了。如今这种四轮马车两年前就上市了。江南卖的最好。马车作坊还上了市。名字叫四轮马车。
杨凡西征这几年,得到杨府发放贸易资格的商人,在每季度一次的归化城的拍卖会上,买下大量物资和牲畜,然后把大量的西征的战利品贩运到大明各地销售。
草原的优质马匹,黄牛是最畅销的。
有了马匹,欧式轻便的四轮马车销售也迎来了大增长。这种带减震弹簧的马车简直太享受了,江南士绅们现在谁出门没有一辆四轮马车,简直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父女二人坐在马车上,侍女用酒精炉烧了开水,泡了绿茶。车上还有泡面和卤蛋。都可以用小锅加热。车内还有燃油热汀这种暖气片。
车内温暖如春,在寒冷的冬天,坐在这种马车里简直是享受。
“爹爹,您下定决心从此投靠定远侯了吗。陛下对侯爷忌惮颇深,您要是投靠了侯爷,今后朝堂了可就没有退路了。”阮丽珍有些担忧的说道。
爹爹是江南名仕,可和东林又是死对头,混了半辈子,搞到最后人憎狗厌,到处被排挤。
阮大铖叹了口气,说道:“爹爹是老墙头草了。年轻时自负聪明,总觉得自己周旋在各方势力中间游刃有余,可如今回头看,分明是连滚带爬,一事无成。滥芋空练、狗尾续貂的事情,老夫是干的够够的了。”
“陛下这人其实是个刻薄之人,他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有问题不及时处理,拖不下去了,事态紧急了,就找个人出来总负责。主要是为了推卸责任。凡事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给他卖命了。老夫
也是看透了,跟着他干没有好下场的。你别看周延儒、温体仁现在炙手可热,保不齐东林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阮丽珍叹了口气,她是官宦世家之女,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
她丈夫、公公都是官员。朝廷里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大明朝现在就是坐在火山口上,很多问题日益严重,就是拖着,根本解决不了。
她家里的情况也很复杂。她嫁进曹家过得也不舒坦。
曹履吉的两个儿媳,皆出自桐城名门。阮大铖的女儿阮丽珍嫁曹台望,方孔?的女儿嫁曹台岳。
曹履吉、阮大铖、方孔?三人,皆为万历四十四年1616进士,同学做了亲家。方孔?儿子叫方以智,与阮大铖的关系不好,官场上阮大铖整过方以智,曹家妯娌的关系自然也复杂。
“如今已到知天命之年,早已看淡了官位名望,只想做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朝廷里狗苟蝇营,早已厌倦。定远侯开疆拓土,功业远迈汉唐,值得老夫追随。老夫后半生就不打算再改换门庭了。”
马车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进入了定远侯领地。关卡查过身份腰牌后放行。天色渐晚,夜幕降临。马车沿着水泥马路奔驰如飞,此时远处的天空上,一个悬浮的巨大蛋形物体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