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拥有意识,简宁的第一反应是胸口异常沉重,压得他呼吸都困难,紧接着,又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下巴,带来轻微痒意。
鬼上身么。
什么鬼会长毛?
眼皮艰难撑开,模糊一片,好半天才聚上焦,然后和一张放大的橘色馒头脸近距离面对面。
简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馒头脸就被一双熟悉的手拎着后颈提走了。
沉稳声音刻意压低:“咸蛋黄听话,别去闹哥哥。”
简宁缓缓转头。
徐淞原正站在床边,一身居家服,灰色宽松下裤,上身是驼色羊绒衫,V领的形制,被鼓鼓的胸肌撑出弧度,衣袖半拢在肘关节,露出结实小臂,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和。他把猫放下,一条腿跪在床边,俯身靠近。
“醒了?还难受吗?”
低低声线混着呼吸,拂到耳边,拉回简宁的思绪。
夜晚,两棵松观景台,向他跑来的徐淞原,一直下坠的黑暗……简宁终于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后脑勺木顿顿的,有点犯恶心,但不算太难受,于是他轻轻摇头。
脑袋很快被一双温热手掌固定住,不被允许继续晃动。
“别动了,不晕吗?”徐淞原无声叹气,“医生说是脑震荡,这几天尽量不要晃动头部。”
医生?
简宁视线从徐淞原身上移开,悠悠转了一圈,从宽敞的房间布局到明显不普通的装修,以及身下软硬适中的大床,轻易分辨出这里并非医院。
目光重新落回徐淞原脸上,杏眼眨了眨,问他:“你还有家庭医生?”
“……”
徐淞原忍俊不禁,偏头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他,眼底笑意未散:“我没有。昨晚送你去的医院,医生说情况不算严重,静养就行,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回家……
原来这里是徐淞原的家。
简宁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轻飘飘,暖烘烘,抓不住摸不着,或许是脑袋上的伤没好全,以至于他无法用词汇精准描述出来,只觉心脏轻轻落了地,有种久违的安心。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做,到午饭点了。”徐淞原说。
简宁∶“都可以。”
徐淞原顺了一下他贴着脸颊的发丝,收回手∶“简宁同学,没有‘都可以’这个菜单,请重新回答。”
“我厨艺还行,你可以随便点。”
杏眼静静盯着他,沉默好一会儿后,简宁说∶“……番茄鸡蛋面。”
“面要宽面还是细面?”徐淞原又问。
“细面。”
“吃不吃青菜?”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