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陆如年感到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之前所有的淡然平静在此刻轰然崩塌,像是一张薄纸般被撕的粉碎。
是在她坚持要嫁入崔家,陆老夫人善意提醒她的时候吗?还是她第一次来禧福堂请安,喊她第一声祖母的时候?
所以她在陆老夫人面前,是一早就‘暴露’了?
那为什么,她不拆穿她?还要送她嫁妆?如今更甚的是还将她最为珍贵的玉镯送给了她?
陆如年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明知道她不是陆如年,为何还要对她这样好!
随之一个匪夷所思,十分可笑的答案浮现在了陆如年的心中,陆老夫人不是因为她是陆如年而对她好,而是因为即便看清了她是她,却还愿意对她好!
陆如年缓缓站起身,看着因为疲累而再次紧闭双眼的祖母,心绪渐渐回归平静。
她转过身,走到屋前,打开门,将刚刚两个在门口说闲话的丫鬟吓了一跳。
“大。。。。。。大小姐,您还没睡啊!”其中一个丫鬟神色慌乱的说道。
陆如年面无表情的扫了对方一眼,沉声道:“现在,你们去给我找一套针灸用的银针来。”
丫鬟们闻言愣住,“大小姐,您要银针是要做什么?”
陆如年一改平日在府里的温婉形象,眼中像是含了利刃一般怒瞪向问话的小丫鬟,吓得小丫鬟不敢再多问一句,连忙转身去寻。
府中常备药箱,是她生母生前多病时,陆老夫人让人备下的,于是不多时,陆如年的手里便多了一套银针。
她回到祖母的床边,将每一根银针火烧消毒。
她学习针灸为的是在别人毫无察觉之际将人杀掉或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她从未想过她竟然也会有用这一技能救人的一天。
她凝神静气,将银针依次刺入几个固本培元的大穴。
这不是治病的针法,而是一种近乎逆天而行的秘术,旨在强行锁住祖母体内那一缕即将散尽的生机,如同为将熄的烛火加上一道护罩,为她争取最后的时间。
做好这一切后,陆如年不敢再耽搁时间,她唤来杨妈妈,过来替她看守祖母,自己则让燕儿半夜套了马车,准备亲自去一趟珝王府。
说来,这还是陆如年第一次主动来找沈肖灿。
“小姐,天色这么晚了,王爷能见我们吗?”燕儿不知道为何小姐忽然这么急匆匆的想要找珝王,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担忧。
“怕什么,拿出咱们准王妃的气势,不怕见不到。”陆如年冷冷开口。
准王妃的气势?燕儿还真没见过,她只见过二小姐的气势,不知道一样不一样。
“那小姐。。。。。。若是还见不到呢?”
也不怪燕儿有此担心,因为珝王沈肖灿的在外的名声实在不好。
尤其是对待女子,从来未怜香惜玉过。
虽然现在和小姐定了亲,也送来的聘礼,可自从下聘之后,王爷他就再没露过面,若是这一去,将小姐拒了回来,她怕小姐伤心难过。
陆如年闻言,却没了平日里的淡然戏谑,眉间凝重的说道:“他若不见,我便去找太子,太子若是不见,我便去找三皇子。”
陆如年想到前些日子那瞬间在坊间传开的传言,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他们。。。。。。总有一人会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