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26张纸条,上面写了不同的单词,张剑同学帮我发一下。”
顾惜从包里摸出纸团,左手握一堆,右手握一堆,她两只手同时伸出,在只有张剑能看到的角度,晃了晃左手,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剑眨眼表示明白,他把左手那几张纸条逐一发给欺负过他,造谣过楚来的人。
右手则发给其余的同学。
“现在大家可以看一下自己手里的纸条,我点到的同学站上讲台,讲一下自己手里的单词,写到对应的字母下面,再讲一下具体的意思。”
“请两个同学吧。”
顾惜假意看了一圈,点了被分发左手纸条的一男一女。
“就你们两个。”
两个人不情不愿地站上讲台,脸臭得堪比死了几天的鲱鱼。
“来介绍一下吧。”
左边男生抱着手,声音拽成二百五:“我还需要自我介绍,班上谁不认识我。”
顾惜保持微笑:“同学,介绍一下你手里的单词。”
“我不讲!”男生拔高声音,彰显着自己傲慢。
顾惜轻柔一笑,手撑在讲台上,语气随和地说:“每次上完课,我都会把每节课的课堂纪律讲给村长听,对于违反课堂纪律的人,那我也会如实告知,不掺半分假。”
编的谎话,但她也知道古寨谁能镇得住这些顽固的人。
目不转睛地盯着男生,是警告也是威胁。
男生白了顾惜一眼,大力地扯开纸条说:“fake,rude。”
“写上去吧。”
男生站在讲台上,拿起粉笔,弯七扭八地写了一个“feikerude”。
男生一写完,出现小范围的笑声,很明显的嘲笑,男生红了脸,立马把单词擦掉,拼拼凑凑写了一个“feke,rude”。
顾惜咬紧牙齿,强忍着笑容,走到男生身边,接过粉笔帮他改写正确。
她看向身旁从脸到耳朵都红透了的人。
居然还知道羞愧。
她温和地对男生说:“知道什么意思吗?”
经女生提醒,男生才回答起:“虚伪的,粗鲁的。”
顾惜摇摇头,惊讶道:“你真是高一的同学?”
讽刺意味明显。
男生脸更红了,把头埋了下去。
班级里的笑声更大了。
顾惜看向张剑,张剑把头埋了下去,笑得肩膀抖动。
她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你下去吧,英语学好,语文也别学废了,高考考的是议论文,不是编故事的能力。”
男生瞪了第一排的学生,走回了座位。
她把目光转移至女生,那个女生从站上讲台就开始发抖。
有些人在背后编排别人,神采飞扬,结果一旦自己成为众矢之的,那就会装作一副唯诺可怜样。
顾惜叹一口气:“你说说你的吧,不用写了,快下课了。”
女生的声音低若细蚊:“wicked,timid邪恶的,怯懦的。”
顾惜点头重复了一遍女生的话:“wicked,timid邪恶的,怯懦的,知道就行,下去吧。”
话里有话,讽刺意味,大快人心。
顾惜让张剑把所有的纸条都回收回来,揣进兜里,一句话没说,直接走出教室,突然不想再教学了,她无法每天面对一群性本恶的同学。
生来就是英雌主义,最想做的事是拯救,是改变,很庆幸她出生在能保护她这种理想主义的家庭,以前的调研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透过话语去了解别人的人生,简短半小时,能了解的仅是表面,而如今来到这个寨子,楚来生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