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句话里,丁启望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这个『別人』,到底指的是谁?
是肖书记?还是鲁省长?
总不可能是那个梁惟石吧?
他知道梁惟石有背景,但有背景的干部多了,在官场中混的,且能混出名堂的,有几个是没有背景的?
有背景,不代表在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肆无忌惮畅通无阻,不代表別人就一定要给你面子。
给了你面子,那我的面子又置於何地?
一旦严加处置於本正,从私人角度来说,等於打了祁顺利的脸,进而等於打了他的脸。
从公共角度来说,等於打了甘泉市公安局的脸,打了市委市政府的脸。
尤其这个脸,还是要他们自己打自己!
一贯『护短儿』的他,会这么做吗?
说实话,他之所以『护短儿』,就是为了巩固和加强自己在整个团体中威望,让跟他混的人充分认识到他会给自己人提供进步的机会,以及强有力的安全保障。
不然,別人凭什么死心塌地跟隨他,唯他命是从?
说是不搞山头主义,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任何一个地方,那种由师生、同学、同事等关係结成关係网,是客观存在的。
而在关係网中的某一个节点,或者说是某一个人,有时候代表的不仅仅是本人的进退得失,而是关乎到整体的利益,整体的顏面。
从这点来说,於本正,是必须要保的!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给副市长祁顺利打了过去,语气淡淡地吩咐道:“你联繫检察院的胡达兵,让他负责对魏大章的死因进行仔细调查,告诉他,既要以事实为依据,查明真相,也要讲究调查方法,不能冤枉了好同志!”
祁顺利简直就如丁书记肚子里的蛔虫,很快就领会了领导的意思——迫於某种压力不得不调查,但是这个调查,主要还是走个过场给外人看。
做完这个安排,丁启望心里总有些心神不寧,连妻子聚会回来,走进客厅都没有反应。
贾琴看出了丈夫的心不在焉,於是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是招商引资的事情不顺利吗?”
她知道丈夫目前最关心的,就是总投资达五十亿的大型综合投资项目,猜测丈夫可能遇到了难题。
丁启望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说道:“招商引资的事情,现在进展的很顺利,我倒不十分担心。反倒是一件小事,让我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就是於本正的负责的那个案子,犯罪嫌疑人之定在讯问时因心臟病突发抢救无效身亡。”
“现在的麻烦在於,这个嫌疑人是恆阳市的居民,恆阳市新上任的书记梁惟石,大概是想展示心繫人民的光辉形象,抓住这个事儿不放,在市里碰了钉子之后,竟然找了省公安厅介入调查……刚才谢国铭也打了电话……”
贾琴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继续问道:“魏同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敢得罪你?”
“谢国铭的反应也不对,他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你有没有仔细打听过,这个梁惟石到底是什么来歷?”